才让她现在这些抠心挖胆的挣扎，化成一
鱼钩，扎得人心里又痛快，又难耐。
外婆真的很
他。
这是真的，唐纳不会再怀疑。
与他相见前的怨怼是真。
可与他相见后，每一天的
笑与拥抱，也全都比怨怼还真。
“纳纳。婆婆说不清楚，不能让你明白，你的妈妈有多你。我怕你误会妈妈，才把这封信藏起来。婆婆把你的名字改成‘纳’，是因为镇
里的先生告诉我，这个字是‘接纳’的‘纳’。
“婆婆希望你接纳自己不完
的
生，也由此
成最完的你。每一个你的‘不完’，都是‘完的你’的一
分。‘不完的纳纳’，对外婆、对妈妈来说，都是最‘完’的。”
这番话，这几年，外婆一定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
甚至，她还可能找过那位识字的“先生”，字字斟酌修改了好几遍。
否则，明明没怎么上过学的外婆……
怎么能把这番话，说得针针见血、句句戳心呢？
唐纳
觉自己的心，被绑在了过山车上。
在刚找到这封信的时候，他的过山车一直往
坠，坠得他
闷气短。
知
这封信来自妈妈的时候，他的过山车往上冲了一会儿，心
也随着风的熊抱好了起来。
可打开这封信，他的过山车就彻底坠机了。
他的过山车一直往冲，一直一直。
哪怕撞破了地面，也要继续往莽冲。
它好像要带着他，去往万劫不复的地狱。
让他余生都不得安宁。
可是，他的过山车突然停住了。
停在了半陷在地里的状态。
他回
，看到是他的外婆，在后面拉住了他的过山车。
外婆用尽所有力气，要把过山车拉来，要拯救他。
外婆说：是的，你的过山车真的坠地了。
但是，外婆在救你。
不要怕，外婆在救你。
外婆永远都会拼了命救你。
“纳纳，婆婆希望，婆婆有好好把自己的心意说清楚。”
“有的……”唐纳
泣着，眷恋着外婆的怀抱，“婆婆说得很清楚。纳纳知啦，纳纳已经知啦！”
“那就好，那就好……”
“婆婆真的好辛苦哦。”唐纳边哭边笑，“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就好了。”
“如果……”外婆也
着泪笑起来，“婆婆真的想过‘如果’哦！”
“婆婆想的‘如果’，是怎样的？”
“如果，我能不阻止唐千焕把你生来，这样，纳纳现在问起来，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如果，我能告诉唐千焕你是个男孩，这样，她给你留的信，就一定会是写给‘儿’的了。”
唐纳看着外婆，着鼻，“婆婆这么确定吗？难妈妈知我是男孩，不会选择把我打掉吗？”
“不会的。”外婆十分确定，“那是我的女儿。我比谁都了解。”
说完，老妇人重新抱着小孩，一一拍着他的后背。
像女儿幼年时她哄她一样，像孙孙一直以来她哄他一样。
“纳纳啊，”她说，“婆婆这一生，后悔过许多事。唯一不曾后悔过的，是拥有你。
“如果你生的那天，对我来说是受难日，那你一定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受难礼。”
……
外婆抱着唐纳，无声落泪到了半夜，才昏昏沉沉睡着。
唐纳睡不着，便偷偷从她怀里钻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
他辗转反侧。
他把那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他想找到妈妈他的证据。
他想找到妈妈“
为男孩的他”的证据。
要说找到，唐纳找到了。
确实，在那大师暗示之前，妈妈字里行间，都无差别地想要留这个孩。
可要说没找到，唐纳也确实没找到。
大师的暗示是分割线。在那之后，妈妈字里行间
厚的意，都给了一个不存在的女儿。
妈妈反复
调，“娜娜”要如何如何活着，“娜娜”要如何如何快乐……
可这份偏心，没有给过他，哪怕一
。
妈妈他，是真的。
妈妈偏心女孩，也是真的。
唐纳觉自己的过山车，被外婆拖拽了来。
外婆年纪大了，
疲力尽，再也
不了什么了。
唐纳必须自己从过山车上来。
但他被绑住了，本无法动弹。
就在这个时候，过山车的引擎再次发动。
唐纳很害怕，外婆也很害怕。
过山车似乎要带着它的心继续失控，从而走向同归于尽的结局。
他什么也不了。
外婆也什么都不了。
他们只能
睁睁看着末日的到来。
妈妈就没有怀疑过孩的
别吗？
唐纳委屈地想。
就没有哪怕一想过，大师可能是错的，自己可能是男孩吗？
就那么期待是女孩吗？
为什么一定要是女孩呢？
突然，过山车动了。
唐纳瞪大睛，发现过山车正往
平方向继续失控。
因为外婆已经把过山车拉了来，所以它没有再往地钻。
但它依旧在横冲直撞，在平面上，往他不确定的方向横冲直撞。
唐纳的心脏狂
，他突然有所发现。
他盯住信上，妈妈写的最后那番话。
——“妈妈是别人
的疯，是别人的傻。”
——“不要是疯，也不要是傻。因为像妈妈一样活着，是很累的。”
之所以一定要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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