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妈妈是别人
的疯
，是别人的傻。妈妈也许不能陪你
大，所以不知
你能成为怎样的孩。但至少，不要是疯，也不要是傻。因为像妈妈一样活着，是很累的。”
“……不对。妈妈不该这样说。妈妈向你歉。哪怕娜娜是疯或者傻，也没关系。虽然妈妈希望你不是，但你是，也可以。因为无论怎样，妈妈都
你。”
“娜娜可以
任何决定。这世界上永远有妈妈，无条件你。”
第84章
唐纳看完了这封信。
几乎不用开询问, 他已经可以确定，信所说的那个“娜娜”，就是他自己。
只不过，不是女儿。
唐纳是个男孩。
唐纳只能是个男孩。
如果他只是外人, 看到这样一封信……
他也许还能
动于这位伟大母亲的牺牲与包容。
但他不是外人, 他是当事人。
他就是那个孩。
看完这封信, 他只有一个觉——
他是个不被期待的孩。
他不被医生期待，不被外婆期待，不被大师期待……
甚至, 还不被妈妈期待。
因为妈妈信里字字句句，表达的，都是对女儿的意。
因为妈妈，以为他是个女孩, 才拼了命要把他生
来。
结果，他辜负了妈妈。
他不
承受妈妈写在纸上沉甸甸的。
他甚至生平第一次想——
自己如果是个女孩，该多好？
难怪外婆要藏起这封信, 直到他十八岁才敢给他看。
只是外婆猜错了。
这封信的负担太重太重了。
哪怕他现在已经是十九岁的心智, 依然承受不住这样的误差。
关于自己
别的……
不被妈妈期待的误差。
“纳纳……”外婆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将他的思绪从信的过去拉回现实。
她温柔的大手抹过他的脸颊, 留在
肤上的, 却是
漉漉的
渍。
唐纳看到外婆的手, 才觉察到自己掉
泪了。
他也才发现, 自己看完这封信，居然这么这么难过。
“婆婆……”他不敢看外婆的脸，只带着哭腔问, “妈妈生我之后, 看到过我吗？”
受到小孩的颤抖, 外婆用力拥
他，温
着小孩在夏季反而变得冰凉的
。
外婆坦诚回答：“她没能撑到那个时候。”
唐纳垂着，泪一直往掉。
虽然妈妈到死都没能看他一，他很遗憾。
但与此同时，他居然有些庆幸。
庆幸妈妈没看到他，不知他是个男孩。
这样至少，她可以带着对女孩的幻想离世，不会对为男孩的他，有任何怨念。
原来，被轻视的别，验起来有这么痛。
为男孩的唐纳，第一次受到了被不公正对待的绝望。
那
明知不是自己的错，明知该放过自己……
却无力修正、却无法改变的绝望。
“纳纳……”见小孩许久没有
声，外婆有些不安，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
唐纳抬手抹掉泪，笑着问外婆：“婆婆，我表现得好吗？”
“什么表现？”
“我生之后的表现，有让你失望吗？”
“纳纳没有让婆婆失望过。哪怕有，婆婆也不会因此就不纳纳。”
“真的有无条件的吗？”
“有啊！婆婆纳纳，还有妈妈纳纳。”
“但是……”唐纳拳
战栗着，隐忍某
绪，才把话说完，“妈妈我，是有条件的。”
听到这番话，外婆的眸光颤了颤。
她听懂了小孩的心事。
她曾亲自
迫唐千焕把孩打掉。
唐千焕也曾因大师的误算，才选择留这个孩。
她隐藏这封信的最大担忧，终究还是发生了——
唐纳这样心思细腻的孩，因信描述的细节，还是产生了不安。
只不过，过去的事，确实发生过；孩的不安，也确实现了。
“错”事的大人不能逃避，必须好好面对这样的结果。
“纳纳，”外婆
呼
之后，才继续对唐纳说，“我想过好几次，以后，要怎么跟你解释这件事，才能让你不难过。但是外婆最终决定，还是和你说实话。因为只有这样，外婆的真心，才是可信的。”
“嗯……”
“关于你的别。妈妈在信上说了，本来不在乎你是男孩还是女孩。是大师暗示她，她才选择测算。如果大师说是男孩，她会顺其自然留你。可大师说女孩，她必须找另外一个理由，心安理得留你。”
“可是，这封信，她只写给了女儿，没有写给儿。她应该不期待是儿的吧？”
“为女孩的她，最明白女孩的生存需要多少的和勇气。所以，我猜她不敢在信里对你的别有任何的犹豫……当然，最后的结果也确实遗憾，这封信，成了写给‘女儿’的，而非给‘儿’。”
“……”唐纳抿着嘴，没有回应。
“并且外婆必须要承认，信上说的没错。一个是自己的亲生骨
、共同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女儿。一个是可能夺走我女儿命、尚未与我见过面的胚胎。不
多少次，当时的我每一次都会选择女儿，而不是她肚里的孩。”
“……”唐纳将嘴
咬得越来越，几乎要咬住血来。
“但是，如果是让现在的我来选，那就太残忍啦！”
“……”
外婆的语气轻快，但唐纳却隐约听清了话里的意。
他的泪再次夺眶，这回是彻底憋不住了。
小孩抬看着外婆的脸，发现她虽然一直很镇静地说着话，但不知不觉间，也泪了眶。
“如果让现在的外婆，穿越回过去，重新选择，那就太难太难了。一个是
永隔快六年的女儿，一个是相依为命快六年的可孙孙。要怎么选呢？要怎么选啊……”
外婆摇着，
的泪砸到唐纳的额上，“可能会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选择纳纳，然后，看着自己的女儿……”
“呜呜呜……婆婆不要说了……”唐纳把脸埋
外婆的怀里，呜咽着，不让外婆说去。
正因外婆之前那些坦诚的认错，承认过去的遗憾，承认过去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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