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 - 分卷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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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对,他二楼墙上不就挂了一幅超大的、贵得要命的画么。

    但是他这个人品味太好,要是送他画,那得多少钱啊?

    黄栌不死心,又问了杨姨一句:“他只喜画么?”

    “嗯。”

    杨姨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片刻后,忽然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似的,角皱纹舒展,“我记得那时候,宴礼正是青期,整天不着家,到去看展。我怕他学坏,青期的小孩很容易学坏的。我就想着,得和他找共同话题。我在家背那些他喜的画家的名字,国外的画家名字真的很拗,我背了很久的……”

    等杨姨把那几串画家的名字说来,黄栌心如死灰。

    算了吧,不能送画。

    可太贵了。

    别说是她,哪怕她爸黄茂康,如果送价值级别的礼,估计也只有等她爷爷100大寿吧……

    晚上,黄栌有些失眠。

    画展之后她一直有些失眠,反倒是发烧那几天睡得最好。

    好歹她也是个学画画的,却不敢说自己画一幅送人。

    不像妈妈……

    黄栌用手机搜妈妈的名字,来的履历十分彩。

    她妈妈是艺术家,和爸爸离婚后一直活跃在国外。

    记忆里妈妈很少笑,对黄栌仅有的夸奖,是她四岁那年。

    虽然仲皓凯说过,“四岁的事你能记得个啊,我小学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但黄栌就是记得,还记的很清晰。

    她记得自己偷偷溜妈妈的画室,装模作样地拿了一支铅笔,在纸上画。

    她画得很丑,简直不知所云,但妈妈久凝视着那张纸,然后忽然笑了。

    妈妈说:“你画的是太吗?”

    “是太公公刚睡醒的样。”

    “甲骨文里的太升,就是这个样的。画得不错。”

    后来黄栌大一些,知了妈妈说的那个字。

    是甲骨文里的“旦”,代表天亮的时候。

    黄栌就是因为妈妈这样一句夸奖,逐渐上了画画。

    6岁时开始学画画,一学14年。

    大学前还好,以临摹和备艺考为主。

    那时候她还觉得自己有天赋,可能是遗传了妈妈。

    不过现在想想,也许她什么都没遗传到。

    今年大三了啊,黄栌在心里叹着。

    之前接过的很多学,那么优秀呢,毕了业之后,都没有发展成艺术家。

    有的去当了老师,有的去了大公司里的工,甚至有了一段时间自由画师,回老家考公务员的……

    该不会毕业以后,我也要去考公务员吧?

    楼忽然传来车库电动门开启的声音,打断了黄栌的悲观叹息。

    她推开窗,向张望,果然看见一辆黑SUV。

    那是孟宴礼的车。

    夜里120分,他回来得可真晚。

    黄栌想着,反正自己也没睡,把钱和份证还给他吧。

    万一明天孟宴礼又不在家,门办什么事的话,没有份证还是不方便的吧?

    黄栌匆匆在连衣裙外面穿了件外,又把散发整理好,拿上信封和份证,等在楼梯旁。

    她以为孟宴礼会上楼,毕竟他的卧室也在二楼,碰面给他就行了。

    但等了半天,楼梯一动静都没有。

    还是楼去找孟宴礼吧。

    担心吵醒杨姨,黄栌没开灯,在黑暗摸索着悄悄走楼。

    走到最后两节台阶时,她看见了孟宴礼。

    客厅里有一张的沙发,孟宴礼仰着,靠坐在沙发里。

    右侧是那面整扇落地窗的墙,夜灯余晖透过茂密树梢室,在静夜斑驳陆离,隐约照亮孟宴礼半张面孔。

    他闭着,眉心蹙,看上去略显疲惫。

    黄栌着信封和份证,站在楼梯上没动。

    突然想起自己来青漓的第一天晚上,曾看见孟宴礼站在院门同一个女人告别。

    会是因为分手而神伤吗?

    黄栌本来不该过去打搅的,可她有过很多个独自在家的夜晚。

    黄茂康差回来问她有没有无聊,她都会乖乖说没有,过得很开心。

    只有她自己知,她曾经迫切地希望自己有一个兄弟或者妹,能陪她聊天说话。

    孟宴礼周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气质,黄栌还是自作主张,了个决定:

    不能让他一个人这样悲伤地停留在这个客厅。

    这个在夜晚里,连夏虫也宁静的、空旷的客厅。

    黄栌走过去,站在沙发旁,轻轻叫了一声:“孟叔叔。”

    仰着的孟宴礼没动,只缓缓睁开睛,视线瞥向她。

    半晌,他说:“车库门升降把你吵醒了?”

    “不是,我还没睡。”

    黄栌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沙发边几上,“你的份证,还有之前帮我预付的房费。”

    孟宴礼闭了睛,示意她,他听到了。

    黄栌没话找话:“谢谢你,孟叔叔。”

    “客气了。”

    黄栌仍然站在那里。

    本来孟宴礼都已经重新闭了,估计是没听见她的脚步声,又睁开:“不去睡觉?”

    “那你呢,你不回卧室去睡么?”

    孟宴礼坐直些,比了个“嘘”的手势:“暂时不睡。我呢,打算溜厨房喝一杯。记得保密。”

    黄栌不说话,对着孟宴礼比了个“耶”。

    他问:“什么?”

    “这已经是我帮你保守的第二个秘密了。”

    黄栌想了想,“孟叔叔,作为换,你得告诉我,你喜什么。杨姨说你喜几个画家的画,除了画,你还喜别的吗?”

    孟宴礼盯着她看了两秒,略略思索。

    黄栌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大半夜问他喜什么,绝对不是对他有意思。

    他看了放在边几上的份证,安静几秒,开:“想送我生日礼?”

    黄栌没想到孟宴礼猜的这么准,但既然被猜到了,她也就大大方方地问了:“对,我想送你一件生日礼。但如果你不喜,就没有意义了。我对你不太了解,孟叔叔,你和我说说你喜什么吧。”

    孟宴礼失笑。

    他有弟弟,但他弟弟孟政一像黄栌这么大时,淘得像个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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