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两都纪事 - 分卷阅读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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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来,却无半分扭,反而极为自然。她甚至,心得偿所愿的觉,很早很早的时候,她就想成为一个大人,能与她分忧,能伴她苦乐了。

    更令她暗自欣喜的是,太后没有抗拒,于是她愈放纵了些,竟揽着她的肩,将她抱得与自己更贴近几分。

    仅此,便是安,寻常人能说些顺耳贴的话,她们却俱是不能。一个是因所限,一个是因受其影响,说不好确有不好之,说好,这般契合心灵的举止,熟悉非常,显然能使人放松来,一直藏在心底的往事才能付诸于

    “趁先帝病重,有龙驭宾天之势,他又毒害人,我岂肯应允。我知他并非善罢甘休之人,却不知他早有后招。你阿婆在金陵去世,我未能扶灵尽孝,心便有缺憾,颜逊以此为机,与我看了你阿婆的遗书,又以利诱我,诓我他若得势,定许我就此。”

    太后垂眸,细密纤睫将她的眸遮掩于,她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明知或是欺瞒,鬼使神差,我竟应了他。竟睁睁地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昨日还在唤我母后,眨便七窍血地倒在了我面前,再无生息。”

    颜逊与她通气,只为伺机毒,让她袖手旁观即可。但人非草木孰能无?何况,她本是心善之人。因一时自由,回金陵吊唁生母之,她了这样悔恨终生的选择,之后的日日夜夜,她时常会梦见这幕悲惨的场景,惊醒后便是无穷无尽的抱愧与自责。

    她甚至痛恨自己,无能更自私!

    初时唐潆便耳闻诸皇嗣无端死,又遥想颜逊既能毒残害献怀太,之前几位嗣君遇毒之事定是他所为无疑。故而她没有惊讶,察觉到太后的在微微发抖,她忙更地抱住了她,:“阿娘,颜逊利熏心手段卑劣,他借人弱谋,实是小人行径。您已得很好,几位兄我虽不得亲见,但就儿而言,您对我素来妥帖细致,想来对他们亦是如此。养育之恩厚,他们泉有知,又岂会怨怪于您?”

    安收效甚微,太后不语,良久后才续说:“那之后,便是你弘哥哥了。”四个养,与她真正厚的太弘,唐潆幼时就常听人提起,但只是人,太后甚少提他,像是生怕将伤疤揭开,直面痛

    “弘哥哥,我记得,他是染了天。”古时,天致命,且药石罔效,即便皇室,亦束手无策。

    太后:“对。那时,我已在与颜逊斡旋,你父皇日渐好转,他只好暂且放戕害嗣君,以趁皇帝病危而从得利的策划。”

    照这般说,太弘的死却与颜逊无关?唐潆忍不住追问:“之后呢?”

    “之后……”太后眸微变,她失笑,“之后,他染病夭折了。”

    听来似乎不如前例震惊骇人,但唐潆却知,太后心定然更难过,更自责。她是信佛之人,佛家因果报应之说,她之前袖手旁观,于是换来夭折的恶果,不正是报应么?非她所杀,又与她所杀何异?

    都说受是善意的谎言,但此时,唐潆切切实实地受到了她心的痛楚。她望向苑的方向,门窗闭,她不可远观,那株树上刻有划痕的海棠浮现在她脑海,明知是伤心之,却仍留着,日夜所见,该是如何悲痛。

    唐潆地抱住了她,没有任何杂念,她只想好好抱她,犹嫌这样的拥抱不足以表达受。她多想,将她的痛苦,将她的伤心,将她的难过,都留给自己,萦绕她一生的便唯有欣与喜悦,再无不好的事。

    可,世事为何总不遂人愿?

    “弘儿尚在人世时,因我与他厚密切,颜逊多疑,生怕来日功败垂成。遂让我服□□,我为取信他,自然听从,第三日,他便将解药给我。此举,意在使我畏惧,继而服顺于他。”牵机之毒,医正称其霸韧,发作时心如刀绞如被箭雨。

    太后却轻描淡写地带过,兴许是怕她听了难受,又或许……唐潆回味了太后适才的语气,竟从些许释然与舒缓。她了毒,受尽折磨,却仿佛将其视为偿还罪责的途径,甘之若饴。

    即便服顺,亦是缓兵之计,颜逊后来事败亡便是最好的佐证。那么,太弘之后另有变数,却是颜逊意料之外,掌之外了,这个变数……莫非是自己么?

    唐潆将此疑问先压,她有更牵挂关心之事:“这么说,那时,毒便解了?”残留在阿娘的余毒又是怎生回事?能迫她服毒一次,便有两次、三次……后来颜逊又迫阿娘服毒了?

    很快,唐潆心闪现过一个可能。

    而太后的话,随之将她的猜测定音为实:“阆风苑时,颜逊毒害你六哥哥,你父皇闻讯既惊且怒,绪激愤,濒临垂危。其时亲卫军伴驾,行又在京郊,于他有利,倘若皇帝驾崩,他定生事。我为瞒他,故而服毒,事败后他知我叛他,不曾与我解药。”

    话已至此,先前的侥幸然无存。唐潆陷了一手足无措的局面,她本不该如此,愤懑亦可,恼怒亦可,痛恨亦可,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的状态。但她实在不知,她有仇有怨,却寻谁去报?寻一白骨么?将它从黄土里扒来,使颜逊坟冢尽失,暴于荒野之外,鞭尸解恨么?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瞒着她?如果早些告诉她,兴许能迫颜逊给清毒之法,兴许能颁告诏令,遍寻天能人奇才,更能让她将颜逊千刀万剐以解心之恨!

    她的绪压抑在心,面已十分苍白,抱着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太后从她怀里松开,随即坐起,仿佛知唐潆想问什么,如儿时那般,她伸手,抚摸孩的后颈,声音是熟悉的温柔却又清冷:“这许多事,从起初便能避免。只因阿祁离世时,你父皇允她遗愿,只要颜逊不祸及自,决不诛杀颜氏一人,故而他一忍再忍,纵容祸端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她的声音像一缕清风,从唐潆耳畔拂过,是久违的告诫教诲,却令她沉重万分:

    “小七,人都有弱,都有肋,无可厚非。但为君王,当将其遮掩,不示于人,才不会为人所利用。”

    她没有说完,唐潆知,她没有说完。阿爹的肋是颜祁,而她的肋……

    倘若她那时得知,定会不不顾去讨解药,颜逊伪君真小人,他知她有所求,暂不会杀他。不仅如此,颜逊有所需,她定会满足。初登基时,她本不看重帝位,为了解药,拱手让人的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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