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两都纪事 - 分卷阅读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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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潆顿了顿,她不知太后何故突将话峰转到此,迟疑着:“我知。”她初来时虽是婴孩,却有成人的思维,能察言观,能见微知著。即便不提此,她这四个早夭的兄既是皇室孙又有封号追赠,每年祭日都需依循章程礼节行祭祀,她没有不知之理。

    可是,这又如何?

    太后垂眸,又阖上眸,似是不忍回想从前亲目睹的悲惨残忍的场景。片刻后,她睁开,细密纤的睫羽微微颤动,她沉声:“昔日你外祖父为权势蒙蔽了双,一心篡权夺位。那时你祖母尚在人世,她手段果敢决,两位辅臣先后被她设计逐朝堂。你外祖父遂韬光养晦,表面个忠心耿耿的朝臣,借以取得皇室信任,而又将女儿嫁,攀附皇室,国戚之份更便利他结党营私发展势力。”

    这些事上涉祖辈,唐潆不甚了了,听得专注,心却隐隐有些不安。

    “阿祁——便是先帝的元皇后,她自幼虚弱,更不能生育。你外祖父唯恐她没有嗣,且命不久,会坐不稳后位,颜氏便失后廷之便,于是趁我适龄,忙将我嫁了来,以备两全。这之前,你阿婆远在金陵,不知他个心思,她知后,却岂能容忍。”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的补偿,小绿字赠送五百字。以后,无意外的话,大概还是老时间隔日更吧,以及打了满满一瓶酱油的医正终于有名字了,虽然是我随手打的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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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素来冷淡,此刻话语气难得带了不平、怨怪与追念:“你阿婆那样宁折不弯的,她见你外祖父利熏心已难迷途知返,遂以命相迫……”接着,她抿不语,一来到她痛她不愿提及,二来事发时她本不在金陵,又如何细说?

    母亲过世,她却在大婚,稽至极!

    “阿娘。”唐潆轻唤。她伸手,轻轻拍她的手背,继而握在手。太后甚少在人前显柔弱无助,现见着了,让她如何再捺住心疼,她意识地便想揽她怀,犹豫少顷,才折地轻声唤她,轻轻拍她,聊以藉。

    太后没有躲开,她的手轻颤了会儿,便任由唐潆握在手

    转瞬间,柔弱无助化于无形,太后神如故地续:“篡权夺位的念,你外祖父是彻底打消了。但又有一人,贼心不死。阿祁病重,不久,溘然逝。我接掌,先帝那时形容枯槁,因膝无女,从宗室优择一以为储君,我便将他养在。”

    “不过月余,他便夭折,死因竟是毒。皆由有司负责,我素来不过问,彻查去竟是无果,我怀疑必有蹊跷,于是暗线去寻。再后来,先帝又过继了两个宗室,却是孪生兄弟。因有前例,于膳上我愈加谨慎,庖厨皆探查过底细再用。一阵后,暗线略有所得,惊骇之密禀先帝,却被颜逊捷足先登。”

    ☆、第61章 往事

    颜逊?唐潆愕然。

    颜逊早已作古,即便从前唐潆恨不得将其杀之而后快,如今他不过白骨森森葬于一抔黄土之,于她而言,与陌生人无异。再度提及,心里除却愕然外,无波无澜。但随即她很快想到,当年阆风苑之变,她六哥献怀太遇毒亡,罪魁祸首便是颜逊。

    那时,她以为颜逊只作了这一桩恶,害死了与她投契亲昵的兄,才借兄弟阋墙离心离德之刀杀人。但此刻听阿娘说来,竟似乎并非仅此?

    她心的不安愈演愈烈,不由屏住了呼,专注听去。

    太后淡然如故,她:“阿祁尚在人世时,颜逊常趁国舅之便,那时我只以他确与阿祁兄妹,虽此举颇为寻常,却不以为意。直至线略得线索,皇嗣毒竟是颜逊所为,我惊骇之密禀先帝,颜逊却抢先寻我,迫我与他里应外合。”

    阿婆宁折不弯,阿娘又逊她几分?唐潆自幼受太后启蒙教导,朝夕相,观其行事心,便知她断然难以容忍臣篡国之祸事发生,遑论祸由自本家。颜逊她,她定是不应,利益相悖,争执必不可少,颜逊如斯歹毒,甚至可能……

    无需太后再往说,唐潆已猜到后文,但她却尚存希冀,只盼毒之人其实并非颜逊。她心皆系于解毒清毒之上,倘若真是颜逊,他人已死,再去何寻解毒清毒之法?退一步说,此毒另有他解,阿娘的能康健如初,这最好不过,但又教她如何忍不平之气?

    伤了她的心上人,却毫无痛苦地死了,血债未偿,却一了百了,竟有如此好事么?从前过去的许多年里,因她疏忽心,究竟错过了多少真相,以致如今连替阿娘报复这作恶多端之人都不到。

    她声声说倾慕她,可到底,她能为她些什么?明明她已大成人,在她前却仿佛永远都是个孩,所以……阿娘才会将此事瞒她吗?因为她知,即便告诉了自己,亦不过徒增烦恼,于事无补。

    唐潆抿,握着太后手腕的手不禁松开,犹如自觉不碰她、拥有她一般。

    “因儿时印象,我对颜逊脾作风甚是熟稔,知他残忍暴,手段卑劣。其时我掌不足一年,外人脉稀缺,基不稳,若与他冲突剧烈,恐遭不测,只得先应允他,再暗行事。”余,如何行事如何安排如何布局,太后略过不谈,但推测一二便知此非易事——先帝年间,朝堂上颜氏萧党分抗礼,颜怀信辞官退隐后,颜氏为首者即是颜逊,他权柄在握,背着他行事又岂会容易?

    太后微顿片刻,再开时,底渐渐漫散痛恨与遗憾,这般绪外于她而言实是少有,语气随之低沉来:“自先皇嗣毒夭折,的膳必经我过目,人亦更迭换新,如此风平浪静了些时日。已如铜墙铁,颜逊再想手便绕不开我,于是……他又来寻我。”

    话音落,便是沉默。这沉默背后是怎样复杂难解的心境,唐潆无从得知,但她仿佛能听见太后在心底沉重的叹息声。世上并无生来便独立的人,因失去依靠或境所迫,才不得已自己肩挑重担,克服诸多困难险阻,但这样的人却与常人无异,偶尔会示人以柔弱无助的一面。

    较之平素便弱幼小之人,反更使人心疼不舍。

    唐潆看着太后,不自禁地坐过去几分,与她挨肩而坐,又将手置于她的肩,轻轻拍了拍。从小到大,都是太后会对她这般安人的举止,如今,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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