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 - 第四章 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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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宁突然被召到都护府的时候,还没有吃朝

    近日的成都颇有些暗汹涌的架势,崔宁虽然不知,但也能嗅到一些不详的预兆。

    比如那些嗅觉最锐的商人,近日很难在城里看见了,还有便是自己的上级,连坊的也不找了,整日里闷在屋,不知鼓捣些什么。

    崔宁勋官铨选,勘磨了数年也没有升迁的机会,倒是边一个个人接连升了上去,其就包括现在的上级。

    都护府前就是官衙,但崔宁没有见到人,引他去的自称林次,说是“书记”,大约是府“掌书记”的简称。

    若非有印信,他是绝不会跟这个素未谋面的人走的。

    穿过堂,沿着拼小径往前,迎面是院里开得鲜妍的木芙蓉,被迅疾的雨打落了一些,散在地上,雨打落,却无人理会。

    抄手回廊东侧,正摆着一张胡床,沈青折端坐着。

    他扫来一:“坐,就是我要见你。”

    崔宁是第一次见到节度使这个病恹恹的小儿

    传闻里总说他佛面蛇心,调的是“蛇心”,似乎以凌他人为乐,然而真正见到人,崔宁才明白为何要在蛇心前加上“佛面”二字。

    对方圆领袍外还罩了件厚实的袍袄,衣衫的颜越是秾丽,越显得他本人剔透脆弱,仿佛是一尊玉雕的神像。

    一个大约七八岁大的小丫鬟上来,端着碗黑乎乎的药:“沈郎,这次不许倒掉了!喝了才能好呢!”

    沈青折看了一:“放这儿吧。”

    “你真的喝么?”

    “喝。”

    “放凉了就更苦了。”

    沈青折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挣扎,崔宁看着,这才觉得他与未及冠的年纪相符了。

    但他转来,也没去那药了:“吐蕃要打来了,你知吗?”

    平地一声惊雷。崔宁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呆愣着,直直看他。

    “沈延赞跑了。”他端起药碗,闻了闻,眉皱着,一笑都没有,“回蒲州老家,现在府里我主事,官印也在我手里。”

    崔宁盯着他,拼命想着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翠环也盯着他,用促他快喝,赶喝。

    沈青折只盯着药碗,半晌,状似不经意地放回旁边的案几上。

    “你要走,还来得及,吐蕃最快也要过两日才来。”

    一羞愤和难堪忽然激上心:“崔宁虽是低贱之,却也是成都人,没有丢乡亲逃跑的理!”

    沈青折移开了视线,给林次使了个,对方近乎麻木地把一尸首拖了来。

    依旧是沈青折那平缓的,甚至称得上温和的声音:“你比你的上司用。”

    一寒意从崔宁的尾椎骨上渗起,他看见那个痴和颈,只剩一层血连着,在地上蹭动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狭窄双,死死盯着崔宁。

    他从军多年,不是没见过血腥场面,也不是没砍杀过敌人,但如此烈的对比和冲击,还是让他不寒而栗。

    翠环在旁边啐了一:“叫你欺负!”

    “幼女,收受贿赂,侵占职权……”沈青折又端起药碗,“说句死有余辜不为过。”

    崔宁终于缓过来一些,张了张嘴,泪都快来了,怨不得别人说他佛面蛇心呢……太恐怖了……

    “我,我招,我全都招,”他抹了把冷汗,险些涕泗横,“我确实背着娘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在富坊,她,她比我大,也把我当外室养呢,我还经常去锦官坊找舞女,西域的那……和薛涛薛姑娘也,也经常见面,我喜比我大的…………”

    居然还有喜的。

    唐朝人生活还……有趣。

    沈青折又一次放了药碗,摆摆手,林次随即站到了崔宁面前,这个勇猛的武人居然一时抖如筛糠,叫林次颇有些狐假虎威的觉。

    “请。”

    请什么?请去哪里?

    崔宁有许多疑问堵在,看着林次想起来他自称在府里当书记:“林书记!某是冤枉的!除了女人什么都没!”

    “咳咳咳咳——”

    沈青折一被药呛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平复,忍不住笑。

    林次:“……”

    沈青折止住笑:“林书记,带去吧。”

    崔宁心凉了大半,木然地跟着林次穿过回廊,到一间堂室。

    这屋里的陈设也古怪,正是桌,桌面宽阔,周围围着胡床,正对着门有一块木板,此时已糊上了一整张大纸。

    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几个年文士,几个青年,皆都坐立不安,有的在房来回踱步。

    见不是沈青折,他们大都舒了一气,唯有一个穿着翻领对襟半臂、面目清秀的青年面不变,直问:“敢问相公是?”

    崔宁行了个叉手礼:“左厢都知兵使,崔宁。”

    “录事参军,谢安,”他笑了笑,“忝与东晋谢安同名,唤我安即可。”

    崔宁,谢安……他们现在可真是不得安宁。

    团团行了一圈礼,崔宁依旧心如麻,记得的寥寥,看大家的况,也都差不多。

    都是由于外面那个沈七郎。

    一来便说吐蕃要打来成都了,这崔宁是信的。他在吐谷浑跟吐蕃人打过,对方悍勇而狡诈,原人又悍,那一仗只能说是惨胜。

    “吐蕃……当真要打来了么?”崔宁喃喃。

    “此事确实不假!是雅州来的消息,雅州已被吐蕃攻了!”

    众人齐齐惊愕:“雅州!”“那岂不是只在这几日间了!”

    自吐蕃偏松城直雅州也要九日,雅州屏着大渡河天险,而一但雅州,破黎州、邛崃、掠成都,便是指日可待了!

    于吐蕃是指日可待,于他们不啻于灭之灾。

    一位年文士叹一声,“早知某便跟着沈节度一通走了……那日是我娘说,我敢迈城一步,她便抱着孩投了郫江……我这才……这才……”

    崔宁发现,众人唯有那先跟自己通过姓名的谢安岿然不动,甚至嘴角还有些兴味盎然的笑意。

    谢安发觉他的目光,不躲不避,笑意更:“沈七郎为什么叫我们来这儿,又为什么是我们?”

    为什么?因为他有病!

    崔宁把脏话都咽了回去,只说:“不知。”

    另一个青年官却:“我们大都……是低一级,但却真的办事的那分人……”

    沈青折那里有个更准确的称呼,基层

    这方药就是其一位基层开的。

    他着鼻喝完,压了好几饯,林次便引了一个女来。

    正是崔宁刚刚提到的,薛涛薛姑娘。

    薛涛天生一双笑媚柔,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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