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矣春 - 40

    楚越风的左手搭在桌上，衣袖掩盖的手臂青暴起，他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你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分开？”

    “没有为什么。”

    “常青，我才离开了两个月。”

    陆昔矣很轻地笑了：“是啊，两个月，有两个十五。你总该知，有旁人为我解了药。”

    楚越风的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知我不在乎那些……难，是你移了？”

    陆昔矣看着楚越风的睛，听着他的质问，竭力保持平静。他自然没有移，但是刚刚楚越风的话提醒了他。有些事，他不能当作没有发生，亦不知该如何告诉楚越风，即使楚越风说他不在乎。何况这件事，甚至还会牵连到他。

    或许分开，是两个人现在最好的结果。

    他冷：“你总会有不在的时候，我不能一直只等着你。”

    楚越风问：“为什么不能？”

    “我这病，不知能不能等到解药的那天。如果一辈都解不了，意味着我一辈都要靠其他男人。”陆昔矣偏过，看着桌上摆的一盆茉莉，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愿拖累你，你也不必再同我厮混，早些成家，有了息才好。”

    “你怎么会是我的拖累？”楚越风握着他的肩膀，要他转过来，“常青，你告诉我，你刚刚说的全是违心之语，你告诉我！”

    陆昔矣睁大睛，牙齿咬，迟迟不肯说话。两个人无声地僵持着，最终还是楚越风先松了手。

    陆昔矣这才转过来看他，楚越风面上失落极了，低声：“你知我为什么会被锦州报失踪吗？”

    陆昔矣不回答，他便自顾自说去：“我们到达锦州后几天，五月十一，我便带着亲随快离开，想着能在十五回到京城。谁知次日行至渝州境，闻听锦州地动，恐生变故，只好再赶回去。”

    楚越风说他会尽力赶回，竟真这么了……陆昔矣忍不住问：“贸然回京，你也不怕被参么？可曾留什么脚？”

    楚越风吻了吻他的脸颊，低声：“你看，你还是在乎我的，我赶回来也是因为你在等我。我早已吩咐好了，第二日就说我病了，拖个几日不成问题。”

    是他想错了，他的确不该怀疑楚越风，陆昔矣想。楚越风看着他来的神，又：“那两日锦州大雨，又赶上地动。我们原本住在山脚，那些房在地动之后都被掩埋了。若不是我们早一步离开……常青，不如说，还是你救了我。”

    陆昔矣急急地打量他全，摸了摸他的臂膀：“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毫发无伤。但若常青移了，我必定伤心透了。”楚越风捧着他的脸，“常青怎么会是我的拖累呢，分明是我的牵挂。”

    陆昔矣的泪收不住，顷刻间落来，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里有泪，他看楚越风的时候，觉得他里也闪动着泪光。

    “蕴之，可是我……”

    “好了，好了，常青，我都知。只要你还是心悦我，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我们俩在一起，什么事都不怕。”楚越风温柔地揩掉他的泪，“旁人只是解你药的一碗药，只要我在，你永远不用喝药。”

    陆昔矣回握住他的手，有些哽咽：“好。”

    他发现，自己的确不到和楚越风分开。

    冷静来，二人净了面，用过午膳。楚越风命人拿来一个红木匣。

    “这是什么？”陆昔矣问。

    “回来的路上，我路过了平江。”

    楚越风把木匣打开，里有一包包油纸包起来的东西，摸上去还带着凉意。陆昔矣一个个打开：金丝枣、九制陈、银丝糖、粽糖……这些都是家乡的特产，他许久不曾吃到了。何况如今天气炎，把这些东西从平江带回京城来，更是要费一番功夫。

    陆昔矣了颗枣在嘴里，受到久违的香甜：“蕴之有心了。”

    楚越风歪着，看陆昔矣不自觉的笑脸：“一骑红尘妃笑。”

    陆昔矣也给他喂了颗枣，站起：“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楚越风跟在他后，看他从架上拿一幅画，画的分明是他离开京城那天的模样。这说明他离开那天，陆昔矣还是来送自己了……

    楚越风一时心难耐，把画收了放在桌上，吻上陆昔矣。

    陆昔矣靠在墙上，也切地回应着他。楚越风嘴里还有淡淡的甜香，是真实地回到了他边。

    陆昔矣的手在他结实的肩膀上打转，楚越风气吁吁地摁住他：“我上脏，先去沐浴。”

    陆昔矣留在原地，看着楚越风的背影，颇有些怅然若失的觉。

    过了片刻，他想了又想，还是溜了耳房。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却像贼一样。

    楚越风沐浴的时候并不让人侍候在侧，陆昔矣刚去就被发觉了：“怎么来了，这里这么，待会儿又要汗了。”

    陆昔矣不说话，打量着他的肩膀和膛。

    “没受伤，真的。”

    楚越风大咧咧地从里站了起来，男人力量的，间垂但是依旧很有分量的东西。陆昔矣瞥了一，狡黠地眨了眨，楚越风无奈：“才刚刚消去，别来招我。”

    陆昔矣走近两步，蜻蜓般亲了亲他，就去了。留楚越风，和他立刻昂扬起来的小兄弟。

    陆昔矣等了一会儿楚越风，不知不觉间就困了。等他睁开睛，楚越风已经换了衣服，完了发。

    “怎么坐着就睡着了？”

    “只是眯了一会儿。”

    陆昔矣站起来，他不想隐瞒楚越风，好了向楚越风坦诚的准备。楚越风却没给他这个机会，问他：“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两个人在床上说了会儿话，陆昔矣听见楚越风突然：“矣矣。”

    “你在叫谁？”

    楚越风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人人都能喊你的字，我想特殊些。”

    矣矣，听起来倒像是女儿家的小字，但是楚越风想这么叫，陆昔矣也不会反驳他。

    楚越风又：“给我些时日，我一定想办法来解你的药。”

    陆昔矣低低嗯了一声，换了换位置。他枕在楚越风手臂上，睡了这段时间来最安稳的一觉。

    楚越风醒的时候，陆昔矣还睡着。他又瘦了不少，这段时间，想来他也不曾睡好。手臂被压得有些麻，但怕惊醒他，楚越风不曾动。又过了一会儿，陆昔矣才悠悠转醒。

    “我睡了多久？”

    “才半个时辰。”楚越风床，拿了茶杯来让他喝。

    陆昔矣就着他的手喝了满满一杯，问：“你怎么就起了？”

    “我睡得很好。”

    陆昔矣无意间发现，楚越风的左手，在倒茶时有些不自然地僵着：“你手怎么了？”

    楚越风笑：“被常青压麻了。”

    陆昔矣一丝赧意：“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