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倚澜不是一个擅
讲故事的人，他总是会省略很多细节，只把事
简单概括。
但余灯靠在床
听得很认真。
“你应该记得我说过，你的名字是我取的。其实你并非孤儿，在被师伯收为徒弟之前，你有父有母，也有自己的名字，后来还有了一个妹妹。‘余灯’这个名字，是在你失忆后取的，所以才会
到我这个师弟来给你取。
“你的父亲是碧海镇修真世家楚家的人，母亲是游济岛老岛主的女儿，也就是岑熙的
。如果我没猜错，楚若空应该是你的堂弟，他的父亲是你的叔叔，当年你家里
了事之后，他们大概是为了避祸就搬走了，没想到再听见他们的消息，竟然是噩耗。
“你以前的名字是楚星燃。星星的星，燃烧的燃。”
余灯听他说了一堆，也没说到当初他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问：“那我父母和妹妹怎么了？我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在问心幻境看到的场景。
血
、残肢、
块、
珠、尸
。男人、女人、孩
。
他心里早有预
，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要谢倚澜给他一个好的答案。
“他们……”谢倚澜担心余灯崩溃，终于靠近了床，安抚地握住了余灯的手，“你应该能猜到……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余灯心里的希望陡然破灭。
“是谁……是谁的？”
谢倚澜
住他发颤的肩膀：“余灯，冷静，听我说。”
余灯闭了闭睛：“……我没事。”
“游济岛的老岛主，也就是你外祖父，曾经在岛上秘密抓了很多
族来培养死士，同时他想要研究借由气增修为的办法，所以拐走了不少族的孩，在他们
上实验。后来，其
一个厉害的族大后逃游济岛，为了报复你外祖父，就去碧海镇杀掉了……你的家人。岑熙因为一直待在游济岛反而没什么事。那时候你师尊刚好带你回去探亲，就碰上了凶杀现场……然后她托人将你送回九霄仙宗，独自追杀那个族，差不多一个月后，才报了仇回来。”谢倚澜
，“这是后来余师伯告诉我的。在你祭阵后，岑熙得知了此事，因为你母亲受他牵连被害，他便去责问了你的外祖父，两个人在对峙动了手，最后老岛主气急，重伤后不肯医治，死了。”
余灯竟然还有心去关注别的：“所以岑熙收养的那个族，是被他父亲抓来的小孩？”
谢倚澜观察着他的状态，小心
。
余灯也表示知了，然后他看着谢倚澜：“继续说啊，之后呢？我为什么会失忆？”
他看起来很正常，绪也很稳定，但谢倚澜就是觉得他不对劲。
谢倚澜垂了垂睛，语气和措辞更加小心：“因为你看见了那个残忍的场景，回到宗门后就总是噩梦，吃不
东西也睡不好觉，慢慢变得很差。所以我们在商量之后决定，把你之前的记忆封印起来，让你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余灯有些发怔。
没想到他是这么失忆的。
确实，那时候他还小，见了那样的场面，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但余灯现在还是觉得没什么真实。
毕竟，失去的记忆不会随着谢倚澜简单的讲述就重新回来，他虽然难过，却仍旧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谢倚澜突然问他：“你想记起来吗？——以前的记忆。”
余灯反问：“你能让我记起来？”
“如果你想的话，”谢倚澜说，“等你的恢复好，我就帮你解开封印。”
余灯有些奇怪：“你说‘你们’决定封印我的记忆，你那时候才多大？你怎么也能给我解开？”
“是‘我们’，我、你师尊、我师尊、还有你自己。”
“我自己？”余灯有些惊讶，“我也同意了……？”
余灯对自己的了解来说，他是肯定不愿意忘记自己的家人的。可转念一想，那时候他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哪里受得了每天的噩梦，因此同意封印记忆，也能理解。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你可以解开我的封印？”
谢倚澜放开了余灯的肩膀：“是你给我的‘钥匙’，这个封印是由你自愿
，除了给你封印的余师伯，你可以指定其他人来辅助你解开。”
而十岁的余灯，指定了当时才九岁的谢倚澜。
如今的余灯
本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会把这么危险这么重要的钥匙
给年仅九岁的孩，他那时候甚至比自己还小。
“我师尊也同意？”
谢倚澜
了一个很小的笑：“是我们两个约好的，确定我们的约定很可靠之后，师伯说她愿意相信我们。”
余灯恍然——他们小时候的关系竟然那么好？
比他想象要好，也比现在要好。如果现在，余灯遇到同样的况，他应该会把钥匙给裴晋和任芸芸，却不太可能像小时候那样给谢以澜了。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谢以澜认真：“其他的，都是无关
要的小事，你不知也没关系。”
余灯又气又无奈：“你为什么要替我来评价重不重要？每一件事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如果是关于我的事，我希望你不要瞒我。”
谢以澜抿了抿
：“也没什么……就是当初你祭阵之后，我在余新镇给你招了魂。”
余灯惊得睁大睛。
怪不得他凭着引魂灯只
了三百年就能复生！因为他聚魂的过程本不是从无到有，而是从缺到全。
但余灯却想不谢以澜是怎么招魂的：“你怎么会招魂的法诀……你上有招魂的东西吗？”
谢以澜只是迟疑了一，就被余灯警告：“你若是说谎，那我们往后就断绝来往。”
谢以澜只好叹了
气，小声说：“法诀是之前无意看到的……是用我的手臂招的。”
余灯惊：“手臂？你疯了？”
确实，当时在场的人都觉得谢以澜有疯。毕竟用自己的给别人招魂，要是对方
一，可能立刻就被夺舍。纵使双方都温和共存，也有可能现神魂上的排斥，到最后，也许两个人会一起倒霉地魂飞魄散。
“那是唯一的办法，余灯。”谢以澜说，“……就像你选择了祭阵，是因为当时只有那一个选择，我不能看着你真的魂飞魄散，我只能那么。”
余灯一时无言。
谢倚澜啊谢倚澜，你怎么能这样？
如果在你心里，余灯真的这么重要，为什么会因为别人疏远、忽视余灯？
如果余灯真的重要到可以让你豁
命来换，那么为什么……你不
余灯？
余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那你为什么要迟到？”
他终于忍不住问。刚开时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却已经有了哽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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