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怨夫是谁？

    谢琼瞅瞅谢重山，谢重山不动如山地瞅回去。

    她便乖乖往床榻里挤，将大半位置留给了他。

    这几日来两人不是没有如此亲近过，可那是在大漠风沙。

    岩外是风沙飞石，枯草卷地，岩里俊少年趴在她怀里厮磨索取，借着她的止渴。香艳是香艳，动是动，然而在那等陋恶劣的地方，谢琼实在是不去手。

    现在倒是好了。床枕，锦绣罗帐，还有袅袅幽香给两人助兴，可惜······她已经有心无力了。

    谢琼早就疲惫，待谢重山上榻来，也只是倚在他怀里打瞌睡。

    偏这不知趣的少年难得温柔，一一抚着她发青丝慢慢说话，似在挑逗。

    从前在谢家你何曾注意过我？我学过什么过什么，都只有我一个人知。就是到了现在，你又知我多少事？

    少年的声音沉如碎玉。

    谢琼却已经瞧见了梦里俊朗的周公，敷衍着又夸赞了几声。模模糊糊地想她怎会不知他？现在的他明明就是个嘴心的怨夫。

    怨夫停顿一，似是被她无心的赞赏搔到了，话多起来，也就憋不住心藏了的好久的话。

    谢家的事你不用忧心。我们来燕敢，一为了躲开章家。二就是为了谢家的事。虫娘，你应该学着信任我。你的事从来都是我的事。你想报仇，我怎么会不帮你？

    若是谢琼此时当真清醒。

    就该明白谢重山此时意在向她讨赏，是想与她言和。

    要是她再缠着他言安几句，这一路都冷脸的少年岂不由她乖乖拿，再如从前那般被她圆搓扁？

    然而，谢琼终究是睡了过去。

    谢重山任由这不省人事的姑娘倒在怀里，臂一展便将她箍住，抱住了就不想再松开。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来，只慢慢抚着她的眉，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想告诉她，她上好香好。是他想抱上一辈也不愿意放手的。

    他还想说他该向她请教，是如何不费灰之力就能狠心将他抛弃。他摆几日的冷脸倒比当年学刀要辛苦上十倍百倍。

    他还想问问她，她是否已经瞧他一早就原谅了她，继续如此摆脸，也不过是因为想继续占她的便宜，名正言顺受着她的亲近。

    只是所有的话不曾，就已经被怀人浅浅的呼堵了回去。

    那些莫可言说的绪也只能等到次泛滥时，才能重见天日。

    这世上的蠢货何其多。却还是多了一个如他这般，明知可能输得粉碎骨也要挤上赌桌的蠢货。

    他要的从来都只是她完完整整全然信赖重着他的一颗心，她又肯不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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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山丘，天光敛了大半。

    白日就喧嚣吵闹的石楼夜后倒是安静了几分，隐约能听见胡女嘶哑媚的歌。

    谢琼自满室霞光醒来，侧却空空如也，不见那个几日来总是与她形影不离的少年。

    她披衣起，要去寻人，推门却发觉已经是傍晚时分。原来她已经睡了整整一个午。

    可谢重山呢？

    谢琼想起石楼前倚门卖笑的妖媚胡姬，就是一窒。

    院空无一人，只有被风卷起的草。廊亦空旷无声。

    谢琼急急踏上砖石廊，想寻个人先问问谢重山的落。

    然而她才跑过拐角，就被人给提溜起来。

    来人满酒气，咕哝一声胡语，揽着她的肩就要扯怀里。

    谢琼自然不肯，扭就要斥责。却不期然撞上一双笑意的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