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蠢货是谁？

    谢琼还迟疑着，桑格便微微一笑，接了话。

    我们羌胡和大雍不同，买卖隶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楼里的胡姬都是各战败后的俘虏。我家主人买她们回来，供她们栖，却不能白白养一帮闲人。柔弱无依的女在燕敢城，也就只有这讨生活的办法。卑贱之人世，要想活着也不容易。方才污了姑娘的，请您莫怪。

    桑格嫣然一笑，虽是在风尘的胡姬，气质却柔婉绰约，竟让谢琼想起阿。

    或许但凡是温柔女，上总带了几分谢璋的影，只是世上再也不会有她那般似柔，待她如如母的人。

    握着刀的素衣少年不吭声，却无法不去留意谢琼。

    他也瞧桑格颇有些神似故人，亦因为谢琼的心结而沉郁起来，几句寒暄便将桑格打走。

    脚可还疼，今日还要抹药吗？

    如今心越发多起来的少年咳了咳，状似有心，又似无意，举重若轻地试探起来。

    他神恢复淡然，收起那在石楼护着谢琼时的张，就又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冷面郎君。

    但凡赌徒。小投小注一输即走的，问题不大。

    大赌大输，输完了全副家才肯离开赌桌的，约莫有难治。

    而输了家押上自己命也还要往赌桌上闯的，那就是妥妥的蠢货。

    谢重山自觉不是蠢货，然而他在谢琼一事上却蠢过天底所有的傻瓜笨。

    疼！

    谢琼觑他依旧冷漠，不敢得罪，只咬牙应。

    她的脚伤早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不然如何熬过大漠徒步三日。

    如今这一句疼，为得不过是能继续跟在少年边。

    谢重山日日替她涂药，又岂会不知她的脚踝到底好了没有？

    说到底也不过是两人心照不宣，欺人亦自欺罢了。

    然而谢琼终究疲惫，被握着脚踝时也难得安分来，没再使令谢重山心神动摇的小把戏。

    两人皆是新浴，也都披着素衣。

    尚带意的黑发纠缠在一次，便无从分辨彼此。

    谢重山拿了药油，有模有样替谢琼着早就无恙的脚踝。

    谢重山坐在榻边，谢琼缩在榻上。屋外燥，床帐里却难得凉。本来是旖旎暧昧的好时光，却因为谢琼有些瞌睡而白白荒废。

    谢重山，你怎么会胡语？桑格说的主人又是谁？

    她有些不耐，却因为不可缺了这次涂药，只能无聊地翘起脚掌，轻轻碰着少年手掌。倒也不是挑衅或者勾引，纯粹是习惯使然。

    谢重山默然一瞬，终究是因为石楼之外谢琼的张而温了眉。拍拍她的脚，又握住，方才不急不徐：昔年我识过一个羌胡人，帮了他几个小忙，跟他打时学过几句。他就是桑格的主人。

    谢琼倚在榻上，看他神微动，撑着神追问：难怪你一心要来燕敢城，就是为了找他？

    她乘着少年心尚好，又不忘小声一句：你果然好聪明。胡人的话我听一句都听不明白，你跟着学过几句，就记到现在······

    许是今日在黄历上恰好是个拍的好日。

    谢重山被谢琼言语小小恭维夸得心大好，收了药油就随她挤到一张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