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别扭

    转天清晨，南漪起的很早，因今日太里合她的方要加一温补的药膳，她怕旁人掌握不好火候，想了想，还是亲自去盯着的妥帖些。

    临走前，对镜自观，只觉脸不太好看，昨夜又被他折腾到二更才睡，或许因最近睡眠不足，脸显得有些黯淡，用力掐了掐脸颊，才显得气稍好些，又捉来妆台的一枚胭脂，指尖捻了薄薄的一层，轻樱，纵使人懒梳妆，可仗着天生佳颜，也依然纯质风，顾盼生姿。

    瞧着终于满意了，才转往外殿走去，来见湛冲正坐在桌前，也不传膳，倒在那里兀自喝起茶来，却不知因何脸不豫。

    南漪不以为意，只朝门上走去，可刚要跨去，便听后之人说，站住。

    什么？南漪不明所以，却还是收回了刚要迈去的。

    他端起茶盏放在边，却不喝，垂目凉声，一大早饭都不吃就往外跑，是要去什么？

    她近来日日都去玉成那里卯，也从未见他问过什么，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倒想起她，于是直言，去瞧瞧玉成。

    他寥寥慢饮，也不说话，南漪不知他哪又搭错，懒得理会，转又要走，却只听后嗑哒一声响。

    南漪意识回，见他沉着脸瞪着自己，手边的茶盏歪斜，茶溅了桌上一小滩渍，她再迟钝也知他这是不兴了，却不知起因为何，可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眈眈瞪着她。

    她迟疑了，犹豫着开了，你若无甚要事，我就先走了。

    他换了一边，斜靠在圈椅里，懒洋洋，女先生悬壶济世，行的是大修为，可我现在浑上都不舒坦，你若是着急去看玉成，便去吧。

    他话这样说了，她反倒走不成了，心里知他这会儿是存心找她茬儿，若是她现在立即走了，后还不知要生多少麻烦事，还不如这会了断了的痛快，于是回走上前，扶正了茶盏，一大清早就空腹饮茶不好，不如传膳吧，吃些温的。

    他拦住她，不急，我近来确实觉得不舒说着挽起袖斓，将腕递给她，又得劳烦女先生了。

    南漪只以不变应万变，抬手掐住他关，虽然知他这是故意为之，也还是仔细思辨了，只觉指脉律齐整，不浮不沉，柔而有力，简直好到不能再好了。

    终收回手，她笑笑说，殿气宣盛，目气，脉搏平实有力，不论先天之本还是后天之源都得天独厚，只要心绪再平和些，寡思贫忧方能增益寿元。

    可他又换了只手给她，抬了抬，示意她继续，这话对，可无奈我天生就是个劳心的命格，寡思贫忧实是难了，你再仔细辨一辨，可是那蛊毒又发作了，近来总觉得腰膝乏力，使不全力。

    她掐着那腕冷笑，蛊毒发作起来是虎狼之势，要真是它作怪恐怕你都立不住，腰膝乏力那是肾不顾之症，不过以殿的底勿需用药，只需节即可，清心寡将养上三五个月，便可不药而愈了。

    她回手，转走，不防却被他一把抓住手，揽住了抱坐在前，又听他在耳边低声，你给旁人治病总有十分的耐心，可放在我上连半分都不愿付，难在女先生病人也分三六九等不成？

    南漪觉得他无理取闹，也不知今天哪里了他的逆鳞，如何这样不依不饶的胡搅蛮缠，早就明白与他不可抗，因而温顺，在我只有病与未病之分，再无其他差别。

    湛冲闻言心里冷笑，思及昨日傍晚，她站在墙冲别人笑的一脸灿烂，那一刻乍见之，最初的反应竟然是想死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医官，可等到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谓，幸好世都一行人还在，失控的冲动一瞬而散，可后来，又觉得心底漫起无边无际的空，仿佛化修罗，只拥有丽的却没有可果腹的，再致艳丽的外表都不能填满饥渴的灵魂。

    他捉住她不放，执拗，我浑上、里里外外都不舒坦，你觉得我没病，我却觉着我病膏肓了。

    南漪无法，只得顺着他说，那你想如何？

    他笑了，放开她，你给我开些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