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如旧 - 分卷阅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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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术明,小娘尽可放心。”

    是他。婢对她家郎君推崇备至,然濮在此养伤多日,这位郎君却始终不曾面。纵使只在他家客,不当面拜会主人家已是失礼,更何况,她受人救命之恩。濮想了想,便:“前几日不能行走,不好烦扰,我可行走,不知尊主在何,我拜见,当面致谢。”

    婢似是早已料到她会有此问,抬看了看天,便:“容婢搀扶前行。”

    在室无所觉,了门,便知这确实是在山,两旁巍巍峭,四周绿树成荫,不时有飞鸟过境,传来幽鸣,端的是清静悠闲。

    此是一草庐,占地却不小,婢扶着濮,绕过草庐,来到后面,便看到一片茂密竹林。

    “郎君就在林。”婢

    季时节,绿竹猗猗,风动竹叶,传来沙沙的声响,濮静立片刻,便示意婢搀扶她往里走去。

    地上铺满了落叶,积成一层,脚踏上去,觉松。濮一步步走去,没有多久,就看到了那人的影,他背对着这边,坐在椅上,一袭青袍,姿立,整个人浸在一般沉静的气度之

    濮一看到那驾椅,便倏然停住了脚步。

    第4章

    在十二年后的京师,椅已不单单只是椅了,而是化作了一象征。象征风华,象征才学,象征贤达,象征淡泊名利。

    这十二年间,诸王相争,愈演愈烈,朝诸公,大半各有所向,择一皇而拥之。而卫秀却偏偏选了彼时默默无闻的皇孙,将他一手扶上皇位,问鼎九五。他有颠覆风云之能,时人莫有疑者。然而,更人意料的是,有这等大功,他却始终不曾朝。萧德文曾三度诏,台,拜卫秀为相,三诏书,都被原封不动地封起来,送回

    三诏三辞,世人皆以为卫秀淡泊名利,然而朝堂人却知不是如此。他若当真淡泊名利,只在庙堂之外逍遥自在便是,何须搅这夺位之,还施展大才,扶持毫无优势的皇孙?

    那时大臣们在私底议论纷纷,不少人皆以为他是以自己脚不好,不能行走而自卑,不愿现与人前,故而,他纵有什么计谋,也多半直接呈献萧德文,而非在庙堂上,当众提。可濮,并非如此,他那般心志毅之人,是不会因上的缺陷便看低自己的。

    清风习习,竹叶潇潇,一株株青竹遍植山林,修的枝杆,四季常青。

    竹林清幽,那坐与椅上的人仿佛与这竹林为了一,潇潇如月,濯濯如柳。

    濮停步在原地,握了婢搀扶她的手。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她仍是一就认卫秀来了。她使人京里京外苦寻半月无果,却不知,他就在此地,安然隐逸。

    卫秀似乎还不知有客来,他坐在那,静静地看着他前的仆役执一锄掘土。

    清风拂,将濮唤醒,她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忙理了理心绪,手劲松开,对着手上吃疼、不解地看向她的婢微微一笑,而后继续前行。

    她缓步过去,木屐踏在竹叶上,带起轻微的声响,卫秀听到了,转过来,像是早知来者何人,他无丝毫意外,待到濮走到近,方不疾不徐:“奈何足有伤,不然,便可尝尝这酒了。”

    仆役专注掘土,终于从土一坛酒来,他放,将酒奉于郎君。

    卫秀接过坛,将封泥拍了去,然后启开封,一阵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

    一杯酒而已,喝与不喝有何差别?濮这般想,然忽闻酒清香,她竟也遗憾起来。卫秀善酿酒,前世萧德文登基后,不少世族皆以得他一坛亲手酿就的酒为荣,可她却从不曾尝过。

    得了酒,卫秀便将酒抱在怀里,仆役推着他往回走。他们速度不快,恰好与濮的步速不相上。濮让婢搀着,走在椅旁,一面走,一面思索。

    廷之人,最擅演戏。于卫秀而言,他们是初次见面,濮自然不会漏端倪。她便称他为先生:“确实可惜,可我总有好的一日,先生不妨告与姓名,待我伤好,再来叨扰。”

    问姓名,是为拉近距离。前世恶是势所趋,如今重生了,又知卫秀有大才,濮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必得设法得到他才行。

    那酒坛刚从底,坛还附着泥土,卫秀丝毫不以为意,怀抱着酒坛,分明不是什么雅的动作,却叫他得坦。闻濮相问,他淡淡一笑:“敝姓卫,名秀,字仲濛。”

    举止随,言辞坦,一派名士风范。濮上一世临死前见的最后一人就是他,细数时日,他们其实只有大半月不见,但细细观察,竟有一穿越了重重岁月的沧桑,这是年轻了十二岁的卫秀,他已风采初,却因年岁尚浅,要秀雅得多。

    既然年轻秀雅的多,应当……也易糊些吧?濮暗暗想

    竹林与草庐不远,若是寻常,走上片刻也就到了,奈何濮有伤在,走不得太快,稍稍扯动,又疼得厉害,短短几步,竟走了一刻。

    卫秀也不急,与她一般慢慢行

    到草庐,他看了看濮,虽有些苍白,但神还算不错,便引她去了书斋,指着满屋书籍:“山寂寥,足若觉苦闷,可来此读书。”

    书籍是难得之,传播之十分闭,只靠借阅手抄。世家得一孤本,便是千金不易,只与家弟学习。若是平民,终其一生都不知书本什么样的,也大有人在。

    濮扶着婢的手,走近了细观,那书柜一本本整齐叠放,有一些还是竹简,一卷一卷,摆放得齐整有序,光从这纤尘不染、一丝不苟的放置便可看主人必是书之人。

    她转看向卫秀,笑:“先生慷慨,我先就此谢过。”

    卫秀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令人推着他走了。

    濮看得来,他是在与她维持疏离,待她伤好,便送她走,之后便再无集了。若非与他打过,她必会以为这是山隐士,不喜人搅扰。

    她看着卫秀走远,回环视这满室书籍,而后将手边的书册取,这是一篇经义,论天将以何为终。

    天三分已有八十年,这八十年来三国间纷争不断,战不休,却始终未分,到十八年前,北方,今上篡位,魏代周而立,其他两国国也各有纷,三国间的征战便少了,直到而今,竟仿佛天裂土成三,君主们就此算了,无人再想一统九州了。

    这篇经义持的就是这一观许多人,乃至朝大臣皆以为如此。这篇经义用语犀利,文风倜傥,其所论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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