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于所闻 -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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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事将人带了一间天字房,在外看着这房门也没甚么蹊跷之。可一打开来,就算好了心理准备,钟毓还是被震慑到了。

    天字房不只是大,大得能供六个圆桌在此设宴聚餐。而且房墙上,没有挂画,没有窗,但是挂满了各式各样折磨人的“刑”。

    光是鞭就有好几,麻绳的,铁制的,像蛇鳞一般的。其还挂有刀和镣铐,这些光是看着,似乎都能让人闻见残存的血腥味。

    钟毓在面皱着眉,为了不让人看自己的不适,他装作一副闲适的样,坐到了房间里的榻上。

    可一坐,他便发现了榻旁香几上摆的一方盒,好奇地打开里,发现全是如玉势、角先生、缅铃类的。关上了不想再看,钟毓只能又打量起墙上挂满的刑

    掌事对钟毓那好奇的反应很满意,他很喜这些客人为他们引以为傲的这面墙的反应。姑娘们称这墙为“鬼墙”,而这对客人来说,便是极引力的“极乐之”。

    不多时,天字房的侍人来了,他们的打扮与博坊寻常伙计并不同。他们着一尘不染的白袍,发梳得齐整,和天字房的残忍格格不

    侍人带来了一名女,并将房里的灯全都掌好,好叫客人看清楚姑娘受时的神

    二掌事见人已经带过来了,便对着钟毓躬:“人带来了,公若有甚么需要,便随时告知我们。”然后,人便退了房门,房门关时发“嘭——”的一声响。钟毓明明看见站着的这名姑娘抖了一,可是很快她面上又恢复了一片麻木。

    钟毓打量起这名女来。她着薄薄两层素衣袍,里是缃袍,外是一层薄纱,这样的穿着即使在屋也是有些冷的。

    钟毓左右看着,发现房有一个柜,里放着好几件衣服,但都不是甚么能的正常衣。好不容易挑一件正常的袖衫,他叹了一气,将袖衫递给了这名女,说:“你外穿一件这个罢,就不那么冷了。”

    可那女并不接,甚至说她都不抬看他,只定定地盯着脚,并不作声。

    见状,钟毓抓了抓发,他也不知该说些甚么,他完全可以想象这里是怎么把一个姑娘折磨成这样的。

    于是他先静了来,不再执意于将衣服递过去,只是问起面前的姑娘,“你叫甚么名字。”

    女还是不答,于是房静悄悄的,除了呼声甚么也听不到,甚至可以说,钟毓连这女的呼声都听不见。

    他思索了片刻,自问自答了起来:“我叫钟毓,是鄠州人。”

    说完,才再问:“我怎么称呼姑娘呢?”

    听他说起自己的名字姓,这女这才有了反应。她还是不愿抬起来,只是声音平静地说: “人才有名字,我们哪算得上,就别问了。”

    听了这话,钟毓心有些苦涩,他张了张嘴,几次言又止,最后只能保证:“你放心,今日来我只是为了问姑娘些问题的。”

    女听着默不作声,他说的话倒是稀奇,但上楼来的人再稀奇的她都见过了,所以也并不当真。

    钟毓于是耐心问:“姑娘可知这天字房,有多少姑娘?”

    问起的是这坊妹,女动了动嘴,终于开告诉他:“多少姑娘?”她语调疑惑,其间像是压住的有愤怒和凄凉。

    “来来去去也有近五十个,可能活过两年的,总共怕也不够二十个。”

    见女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钟试探着毓缓缓问她:“你同这些姑娘相熟么?”

    对方却不解,她几分戒备地回:“问这个作甚?”

    看来是认识的,钟毓也能切今天来这里的正题了,“不瞒姑娘,我是受人所托,来找一个人的。”

    能将消息传去,叫家人找来解救她们,是这坊姑娘们最大的念想。所以听到这,女微微抬起了,是一位人,但形容憔悴,尤其是神,里装着的好像两捧死。但这会儿,也因为“找一个人”几字有了反应,她看着钟毓追问:“找谁?”

    钟毓一字一顿地告诉她:“我来找严兰心,严姑娘。”

    “严兰心”这个名字,叫她整个人为之一震。不敢置信地,她颤声问:“你…你怎么知兰心?”

    看她的样,钟毓意识到自己应该问对人了,于是正:“我受她哥哥所托,来找她的。”

    可是女将信将疑,生怕这又是陷阱,她迟疑问:“你当真是受她哥哥所托?”

    “她家住何?年方十几?你与她哥哥又是甚么关系?”

    钟毓从袖严浩翔写给妹妹的信来,递到女面前以后,才认真回复:“她家原是凌源村,生那年发了大,才跟着家里来到了遂州经营茶园。到现如今应该是十七的年纪,她哥哥找到我的东家,求东家帮他来寻人。”

    “我这才知了他们兄妹的事。”

    “……真是来找兰心了。”女说着说着,苦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咙间像是被挤压住一般,憋几声呜咽,揪着领腰去。

    女这般反应让钟毓心有不祥的预,他上前两步赶忙要去扶人,但手被女一把挥开。她仍是只揪着领,大气着,边边告诉钟毓,“来了又有什么用呢,兰心…没了,人没了。”

    心一惊,钟毓震惊得说不话来,只讷讷问:“怎么会?”

    他看着女追问:“甚么时候的事?”

    女面上不忍之来,她凄然笑:“就在月前,在隔的天字二号房。”

    钟毓需要些时间来反应这个消息,想着回去如何回复东家,他断断续续地问:“是怎么…?”

    沉默了片刻,女似乎是在思考钟毓是否可信,于是她开:“你的东家,是谁?”

    听她问起,知她还是不信自己。思索了片刻,钟毓告诉她:”东家的名号,我也不好得说来。但我可以告诉姑娘,东家事茶,严家哥儿找不到妹妹,以变卖茶园之名来找我们东家帮忙。“

    为了消除女的戒备心,钟毓又补上一句,“我们东家,也是两个女。”

    闻言,女有些动容。她攥了自己的手指,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将兰心之死:“兰心之前同我说,有个人还不算畜生到底,来了也不用那些,可谁这人第二次来的时候,兰心就被…”

    她说着,面上凄然之更甚,“那日,兰心被领去了天字二号房。等过了申时,我看她都没回来找我,我便准备去到天字房里找人。结果有一人却突然闯来,把我推搡到一边,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来这里的畜生,都是贵人和富,兰心那香奁是她哥哥亲手打的,又不值钱,抢去了能作甚么。”

    女定了起来,“所以我猜着,他应该是落了甚么东西,以为被兰心收起来了。”

    “我当时隐约便觉到兰心可能遭遇了不测,急忙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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