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杯酒 - 分卷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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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墨白还礼:“在拙,实在不记得了。”心一面回想,三年之前他还在太湖边的七星铸剑庄借住,何曾见过此人了。任自方才那赌官说“我去禀报主人”时便有些呆怔怔的,此时还没回过神来。

    那赌庄主人这才转望向苏合,一面在椅上坐了,:“能将莫神医拿赌注,不知阁是哪位前辈人?听闻莫神医自赤玄珠谷门,阁是……”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是赤玄珠谷谷主么?”

    苏合淡淡笑:“我在谷里不过闲来几棵药草。无名小卒,何必提起姓名。听闻便是乞儿,白楼主也肯跟他对赌,这传言难是假的么?”

    那赌庄主人却不答话,面上现好奇之:“不知莫神医在谷里时候什么?”

    苏合微笑:“也不过帮我药草罢了。”

    那赌庄主人低沉思一会儿,才:“在不挑对手份,只挑对手的赌技。阁想要跟我赌,这赌注虽极诱人,也须得一手真功夫。”

    苏合:“先赌一局大小。”

    那赌庄主人,伸手拿起桌上的骰盅来,指上微微用力,骰盅在他手滴溜溜地转动。这一手功夫可俊得很,众赌客本来各自围一团吆五喝六,此时渐渐聚拢在一旁,观看他两人对赌,人人都盯着那青年人手的骰盅,呼都屏住了。平日喧扰不堪的赌庄此时居然安静极了,只听得到两粒骰碰撞盅的清脆声响。

    那赌庄主人将骰盅扣在桌上,向苏合:“在若侥幸赢了,莫神医从此便归我驱策?”

    苏合:“那是自然。”

    那赌庄主人望向安墨白,:“莫神医,果真如此么?”

    安墨白:“果真如此。”

    苏合端起那骰盅,轻描淡写地晃了几。这手势安墨白熟极了,便是施针时候的龙凤捻转手法。

    任发白,小声:“墨白,只怕今日半仙要将你输在这里了。”他嘴里跟安墨白说话,睛却盯住了那赌庄主人,眨也不眨一

    安墨白看着苏合,随“嗯”了一声,却并不如何担心。

    此时两人一齐揭了骰盅,都是两粒漆黑的六朝天。

    那赌庄主人看了苏合一:“三位请随我来。”当先转上楼。

    房里陈设得十分素净,寻常的桌椅,只摆了几样古鼎瓷瓶并几盆时令朵作摆饰,略微显些的是案上一琴、上一剑,四名青衣小婢侍立一旁。门前垂着厚厚的锦帘,楼的喧闹一声不闻。赌庄里有这样雅致安宁的所在,真教人想象不到。

    苏合微笑:“此甚好。”

    那赌庄主人:“阁看得,那是最好不过了。”

    任嘀咕:“有什么好。”

    安墨白轻轻地:“师父的意思是,这里清静人少,万一输了,也方便撂倒他走人。若在楼,那么多双睛盯着,赖账不认总是说不过去。”

    那赌庄主人:“这里恰好有四个人,便玩时兴的宣和牌如何?”

    苏合淡淡笑:“他两人一个一窍不通,另一个虽懂,同不懂的也没什么差别。”安墨白低忍笑,任瞥见,顿时恼羞成怒,正要脚,想想苏合说得不错,只得灰溜溜地摸了摸鼻

    那赌庄主人嘴边一丝微笑,:“那依阁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苏合:“不如你我二人掷骰赌酒。谁先醉倒,便是谁输了。”

    任心里一惊,苏合不知这人底细,他却是晓得的,有名的千杯不醉万赌不输,苏合偏偏要同他比这两样,那不是摆明了将安墨白往外推么?他正要声,那赌庄主人斜斜地瞟了他一,任立时将尖上的言语吞了去。

    那赌庄主人:“甚好。只不过依什么定数大小?么?也太无趣。”是一粒骰的六张牌式,便是一至六

    苏合:“客随主便。”

    那赌庄主人:“那么玩便是。”拍了拍手,两名青衣小婢将任安二人引到一旁的小几边坐了,奉上清茶细;一人取了骰盅来,各有四粒骰,另一人取过酒坛酒碗,拆开泥封,一清冽酒香飘散来,醉。那赌庄主人又:“这是八十九年的琼房,也不知合不合阁味。”

    苏合微笑:“久闻扬州琼房甘无比,便是输了,也不白赌这一遭。”

    那赌庄主人微笑:“阁过谦了。”

    安墨白听到“琼房”三字,嘴微微一动,终究没有开

    苏合抓了骰,手腕一旋,骰在骰盅里滴溜溜地转动。:“银汉星回一通。”

    安墨白不懂他在说什么,任小声解释:“便是四粒一,又叫满盘星。”

    安墨白一惊,低声:“那不是最小的数么?”

    任:“以红为尊,满盘星只比四粒四的满园低一等。”

    便听那赌庄主人也掷了,:“红妆谩绾青楼。”语声里微带憾意。

    任:“那是三粒四,一粒六。”他睁睁地看着那赌场主人饮了一碗酒,自个儿吞一馋涎,恶狠狠地咽一碗茶

    两人一边掷骰,嘴里说些“半珠帘半上钩”“云近蓬莱常五”“珊瑚宝匣缕双心”之类的牌式,任初时还解释给安墨白听,后来只死盯着那两人的骰盅,神如痴如醉,恨不得也扑上去赌一把。他二人掷来掷去,互有胜败,常常是你一碗、我一碗地喝酒去。那青年人面如常,苏合脸颊微微泛红,倒也支持得住。安墨白却知以苏合的酒量,此时早该醉得不省人事了。

    苏合再掷一把,:“两岸桃夹去津。白楼主请。”

    那赌庄主人笑了一笑,举碗饮了一半,忽然将酒尽数,弯腰去剧烈咳嗽,听那声响,几乎连五脏六腑都要一齐咳,教人听了不由代他难受。任腾地站起,跨上前一步,想想又坐了回去。

    两名小婢忙忙扶住了他,惊叫:“公,你还好么?怎会这时发作起来?”

    那赌庄主人咳得全无力,额上了一层细汗,他伸手捂住了嘴,细细的血线顺着他指来。:“阁使毒的功夫化,咳咳……什么时候着了,竟半瞧不端倪,在佩服得很。只是用这……咳,这手段,未免落了乘。”

    苏合悠然:“酒是你的,酒碗也是你的,你我二人隔了一张桌,我便是有心毒,也无从手。白楼主这话可冤枉了我。”

    此时门帘一动,一名随从打扮的男闯了来,喝:“无耻狂徒,竟敢毒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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