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掌温

    谢重山垂，又退后一步。

    他径自扯自己的披肩，在谢琼面前半跪来，才敢将手的东西递给她。

    先带我走，我才不稀罕用你的东西······

    谢琼拍开谢重山的手，微着。

    她越说越没底气，自己也知自己的衣着不对劲，不用谢重山的东西，那她要用什么才能遮挡住自己前的异样？

    好在半跪着的少年从来都固执的很，她拍开他的手，他便又递过来。

    行了。快带我回谢园！

    谢琼终于妥协，接过披肩围在前，却见谢重山一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谢重山！

    她又是抱怨一声，前的少年才有了反应。

    他伸手，等到谢琼自己搭了上来，才主动扶着她站起，又屈在她跟前。

    上来。

    到底是年纪还小。

    少年的手修糙，掌一的温不知怎么就让谢琼心一动。

    脚更了些，上也更了些，连趴到少年背上时前被挤压的微痛都变得酥麻起来。

    不对，她不该这样！

    谢琼使劲咬，不敢再细想去。只将心慌冲着背着她的谢重山发，恶声恶气促：还不快？

    少年低低嗯一声，飞跃起。

    那声音比夜还要凉，几乎是转瞬就消散在谢琼耳旁的风声呼啸。

    他背起她，着她的吩咐，在宵禁后的帝都宛城奔走，一路避开巡城的岗哨，了多半个时辰，才从燃香坊附近回到谢琼熟悉的桂街。

    桂街，乃是宛城权贵氏族聚居之地。说是街，却占据了宛城最幽静最豪华的地界。

    宛城权贵，以谢，崔，陈，杨，齐五大姓为首，五大族皆居于桂街，其他排的上名号排不上名号的小氏族或者权贵世家，也都挤在桂街的小巷。

    谢园也位于桂坊，却占了在寸土寸金的帝都都可谓辽阔的一块地，供谢氏家人起居。

    谢琼于此地，到了桂街，就是到了她家门。

    可今夜，趴在谢重山背上重新回到桂坊，前熟悉的风却让她觉察了异常。

    已经宵禁，但桂街的却仍有喧哗人声，远夜空也被映得通红。

    风带来燥的烟火味，更让谢琼觉得心里沉甸甸透不过气。

    谢重山比谢琼要早觉察不对。越接近谢园，他的脚步就越慢。

    虫娘，不然我们不要······

    少年闷声开。

    去！快！

    谢琼咬破了，升起的腥涩却比不上心的痛。

    她隐约也猜到了自己心心念念要回去的谢园今夜变成了什么模样，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谢重山行得更快。

    人声越来越近，夜空越来越明亮。空的烟气越来越郁。

    转过街角巷，心最糟糕的预想变成了现实。

    谢氏故居谢园，也是谢琼大的地方，此时正燃着冲天的火。火光和烟气笼住了整座府邸。往日到了夜间也灯火通明的谢园，此时只剩了守在谢园外的禁军和园猖狂的大火。

    代表着谢氏百年荣耀的宝树传芳的乌木牌匾，被几个禁军随意砍毁，践踏于蹄之。大大小小的箱匣一个接一个被禁军搬谢园，夜风传来谢家仆妇们几声幽咽的哭泣，随即就被禁军的喝骂和鞭打声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