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不要离我太近

    从医院门诊大楼来之后，卿杭跑了几步去叫租车，司机停错了位置，那边有台阶，程挽月坐着椅不方便。

    她没穿鞋，脚踝还贴着膏药，脸上却没有丝毫为自己担心的表，来医院就像来遛弯一样。

    手机被摔坏了，她没什么能玩的，卿杭只离开了几分钟，她就跟门的阿姨聊上了，阿姨说她发的颜很漂亮，她笑着夸阿姨也很时尚，还把理发店的地址告诉阿姨了。

    卿杭把遮伞撑开，帮她挡太，是打电话让程延清来接你，还是先去买双鞋？

    他还在上班，这两天特别忙，我把钥匙丢了，昨天被锁在门外，他因为请假回去给我开门，还被他领导批评了，程挽月仰起看他，就算穿上鞋我也只能单脚，没人扶着，最多只能五米远。我有饿了，先去吃饭吧。

    门距离租车的位置还有几步远，他看着程挽月的脚，大概是在纠结背还抱。

    阿姨在旁边说，今天气温，快上车吧，我帮你们还椅。

    阿姨，您人真好，谢谢您。

    不客气，祝你早日康复。

    程挽月刚撑着椅扶手站起来，卿杭就自觉地转过，等她到他背上，他一只手从后面托住她的，才把伞柄递给她。

    其实他更，忙上忙，又是缴费又是拿药，额和脖全都是汗。

    坐上租车才凉快了一些，程挽月用他的手机定位到家附近的一家餐厅，让司机跟着导航开。

    包里有纸巾，她一张放到他手背上。

    她甲的颜不夸张，和发是一个系，无名指上有亮片，反着光闪闪发亮，卿杭别开，摘镜，用纸巾拭镜片上的雾气。

    那团半的纸巾，都车了他还攥在手心里。

    租车停在一家面馆外，程挽月不会饭，程延清以前也是个厨房杀手，煮碗泡面都能把锅烧糊，后来慢慢地也能一桌菜了，但他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家，他去上班的时候，程挽月就经常来这里吃面。

    味好，也净卫生。

    程挽月最喜的是这家的油泼辣，又辣又香，里面还有小鱼。

    付钱的人是卿杭，但反倒像是她请客，一坐就好两碗汤面，她吃酸汤的，另一份的是汤面。

    两人分别坐在桌对面，卿杭坐后，程挽月就把脚放在他鞋上，她低着看脚上的膏药，就忘了跟服务员说不要香菜。

    端上桌时，两碗面里都放了绿油油的香菜。

    不等她开，卿杭就拿起筷把香菜全都挑到他碗里，汤面本来很清淡，现在面汤上也飘着几滴红油。

    他吃不了太辣的，但程挽月很吃辣，就连冒发烧都不喝粥，要吃酸辣粉和麻辣这些味重的。

    外面烈照，地面都被烤得温度很，店里有空调，也晒不到太。

    卿杭站起，你在这里坐着，我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地方卖拖鞋。

    不用买了，家里有，程挽月也没吃完，她早餐吃得很丰盛，我就住在这条街，往前走三百米就到了。

    于是，卿杭又拎起那双跟鞋，背着她从路边往前走。

    这条路两侧满了槐树，风动树叶左右摇晃，地上的影也在轻轻飘动。

    程挽月把遮伞收起来了，两条胳膊松松地圈住卿杭的脖，天气很，再加上她有犯困，从面馆来没走多远，她就靠在他肩上打哈欠。

    这件衬衣稍微有厚度，了汗有些，绵绵地贴在他背上。

    两人再次陷了沉默，却又有无言的亲密。

    300米并不远，和白城的那条巷差不多，就算走得再慢也逃不过时间的追赶。

    程国安用一句话介绍程挽月的学习况，她不偏科，她每一科都不行。

    玩笑的语气里又有些无奈，他和妻杨慧都是名校毕业，期很顺利，两个孩从小也没病没灾的，脑应该是没有受到过伤害，但学习都不怎么样，一个比一个差。

    程国安曾经还带他们去医院测试过智力，智商没问题，就说明是心思不在学习上，不是笨。

    卿杭在去程家之前，照自己的学习习惯制定了补课计划，但到了程挽月面前全都白费，没有一条是有用的。

    程国安和杨慧都要去市里开会，门之前连果都洗好切好端房间。

    程挽月保证一定会好好写作业，结果大门刚关上，她的本就暴来了，都等不到父母楼。

    卿杭，你帮我把卷写了吧。

    这几张卷你都要自己，不会的题我教你。

    你怎么这么死脑？她有不耐烦，但又试图劝降，你不说，我不说，他们又不知你是在给我补课还是在玩，你帮我写作业，我让我爸给你加钱。

    卿杭丝毫不为所动，不行。

    可我只想听我喜的人给我讲题，只会听我喜的人的话，你如果能让我喜上你，我就听你的。

    她拿游戏机，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背靠着枕，左搭在右上，向他投来挑衅的神，但我现在很讨厌你，没有比你更让我讨厌的人了。

    但这个时候的卿杭不知，她其实是讨厌学习。

    他们才只见过几次，连朋友都算不上，她说她讨厌他，他就真的以为她讨厌他。

    程挽月，我没有义务为你的成绩心，也不是想赚程叔的钱，我只是觉得你学不好，会显得我很没用。

    程挽月不以为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你就试试吧。

    虽然在一个房间里，但她玩她的游戏，卿杭也专心自己的事，两个人之间像是画了条楚汉分界线。

    一边时不时就会动静，她一会儿趴着一会儿躺着，一会儿打游戏一会儿跟同学发消息，另一边静悄悄的，他这个人像是不存在。

    不知不觉，太都落山了，程挽月有饿了，玩久了也觉得手机无聊。

    家里有泡面，她烧了一壶拿到房间，泡了两碗红烧味的。

    等泡面的几分钟里，她没事就凑到书桌旁，想看卿杭在本上写什么，能写几个小时。

    只要是认识的人，她对对方都没有什么生疏。

    她穿得清凉，低靠过来的时候领微微敞开，卿杭一就看到里面那件衣粉的边。

    你什么！卿杭忽然站起，退到很远。

    程挽月被他过激的反应吓得一愣，嘛这么凶？你在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反应太大，脸上有几分不太自然的表。

    书本摊开放着，程挽月看到他在纸上把试卷了一遍，纸上写满了答案，卷还是净净的。他人得白净清秀，但字迹很狂放，还有艺术。

    他低声说，不要离我太近。

    程挽月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