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绊月 - 006.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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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初见



    程挽月朝卿杭看过去的时候,轻飘飘的神并非傲慢,虽然她是程家唯一的女孩儿,被捧在手心里大,但在原则问题上程国安也绝对不会过于溺她。

    她嚣张但不跋扈,多只能算是有女孩气。

    就像刚才程国安帮两人互相介绍说他们是第一次见时卿杭没有开接话一样,现在程挽月明着说他没礼貌,他也没有自我辩解。

    因为这其实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她。

    他第一次见她,是在去年夏天,但很显然她不记得了。

    程国安乡扶贫,她跟着一起去镇上玩,程国安忙正事,她自己逛到学校附近,买了瓶汽坐在香樟树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们趴在地上玩弹珠。

    爷爷是前两年开始收废品的,卿杭每次放假都会帮忙事。

    他背着一大袋塑料瓶从小卖铺前的那条路经过的时候,迎面遇到了两个同学,初不是据成绩分班,所以一个班里什么样的学生都有。

    这两个男生平时就是坐在教室里最后一排的那一类人,老师在讲台上讲课,他们躲在课桌吃泡面,玩手机,或者睡觉,被老师批评也不当回事,甚至还会把在课堂上和某位老师发生争吵和冲突导致全班停课自习当一件很了不得的事,事后跟兄弟们,不屑地说哪位老师站起来还没自己,争执两句就能被气哭。

    卿杭的格很不合群,这些人抄作业都不会找他。

    喂!

    稍微胖一的那个男生叫住他,把饮料瓶扔到他脚,瓶里没喝完的可乐飞来溅到他上,留了一圈一圈的痕迹。

    这儿还有两个易拉罐,全都送给你了,不用谢。

    并不是同学之间的善意,而是在提醒卿杭,他应该放肩上的袋,双手捡起地上饮料瓶,然后再恩地说声谢谢。

    连七八岁的小孩都在看笑话。

    不用谢?一好听的声音从后传来。

    额睛里,卿杭什么都看不清,只恍惚地看到一个火红的影逆光坐在树

    那可不行,这么大的恩德必须要谢,光一句谢谢怎么够呢?过年那天还要沐浴焚香杀猪炖放鞭炮,再磕三个,活到88岁了都得拄着拐上门,否则就是有大罪。

    一个在地上得浑灰扑扑的小胖晃脑地问她,,又不是死人了,为什么要磕

    程挽月认真地说,把没喝完的饮料瓶扔到别人上,脏别人的衣服,这可是天大的恩德,得刻家训家规里,早读三遍,晚背三遍,磕都太简单了。

    小胖反驳她,说这样是没礼貌。

    她仰喝完剩的汽,笑着把瓶放在石桌上,那应该怎么?你教教我。

    小胖拿着瓶跑到卿杭面前,先问他需不需要,等到他之后才把瓶递到手里,这个过程大概有一分钟。

    ,你学会了吗?

    程挽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这么简单呀,我学会了,真谢谢你。

    又不是傻,在场的人谁会听不她这些话里讽刺的意味?

    真正不怕事儿的人不会把敢惹我试试这几个字写在脸上,她从到尾甚至都没有看过那两个故意让卿杭难堪的男生一,也没有看卿杭。

    只在离开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往你后背扔东西就是在打你的脸,笑话你就是在骂你,打不还手,骂不还,一骨气都没有。

    卿杭望着她潇洒离开的背影,回想起她的话觉得有些可笑。

    没有尝过人间疾苦的千金小,怎么会理解他的境?

    就像原本就站在月亮上的人理解不了为什么还会有人竭力前行穷尽一生,月光都照不到他上。

    后来很多年卿杭才惊觉醒悟,他对程挽月是一见钟

    第一就喜的人,怎么可能会讨厌呢?

    无论她什么他都会喜,这藏在心里成年累月递增,就像基因一样刻了他的骨骼,了他的血

    怎么忘?

    刚烧开的冒着气,杯不隔,还被光晒着,程挽月只是轻轻碰了一都觉得

    她知卿杭被保送大学之后直接是本硕博连读,毕业了医院,就算是边缘科室的医生,收也不可能太低。

    房不大,有些旧,只是收拾得很净而已,这个沙发应该是客厅里最贵的家

    程挽月坐得远,电视机黑屏幕上只隐约倒映了卿杭的影,少年白净清秀的五官在岁月这条河里变得成熟,廓更立了,去周恒房间帮她找钥匙之前上了银框镜,他是单镜缓和了那锐利

    这是他的家,他的坐姿却还没有她来得放松自在,双手放在膝盖上,即使背靠着沙发,依然显得僵

    她记得他左手的手腕侧有一颗褐的小痣,因为肤白所以很明显,以前他给她讲题的时候她总是走神,一会儿玩玩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他手指上的螺纹都被她数过无数次。

    不记得是哪一年,她右手手腕侧莫名其妙了一颗痣,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还是程延清发现的。

    会悄无声息地来,但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吧。

    程挽月想看看他左手手腕的那颗痣还在不在,可他手心朝放着,看不到。

    你和周恒是室友,6月15号那天跟他一起去学院南路喝酒了吗?

    那天晚上,她第一反应是认错了,城市这么大,哪有那么多巧合和偶遇,她来不及多看,人就已经不见了。

    卿杭黑眸低敛,淡淡,没有去过。

    那天我看见了一个人,特别像你,她没有执着于这个话题,你这几年怎么样?

    好的,他沉默了片刻,礼尚往来,也客地问了她,你呢?

    也还行啊,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样样都好,程挽月上这件裙的面料很容易皱,她动了动调整坐姿,你在哪个科室?

    神外。

    哦,那应该忙的吧。

    也分时候,不是每天都忙。你怎么来北京了?

    来玩啊,程延清要来北京的合作公司坐班半年,我正好来玩一段时间顺便给他作伴。

    程挽月话没说完,来了通电话,她就先接电话。

    卿杭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应该是她的朋友,问她什么时候回南京看演唱会,还是什么音乐节,她说现在回不去,事没办完,答案没找到,也不确定哪天能回。

    她几句话应付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你刚夜班要休息,我也要回去了。

    卿杭放在膝盖上的手收拢,抬看向那杯还在冒气的白开,不把喝完?

    程挽月站起,算了,太了,我也不是特别渴。

    卿杭抿,跟着她走到了门,我送你。

    不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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