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妾之再嫁权臣 - 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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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有些奇怪,或许想要艳丽的容貌,可云怎会想穿衣裳呢?后来听他解释,方才知那是写人貌的一句诗。

    而他对着棠儿解释这词句时,神却落在阿梨上,仿佛她就是那诗词‘会向瑶台月逢’的人。

    因为表兄朱裕如今正在府学读书,姑母对这位宋教谕十分客气。见他总盯着阿梨看,难得没有当众开斥骂阿梨,只是打发她走几十里,往两河驿送酱料。

    姑母或是想罚她,哪知幸而如此,她才能及早将韦兴背来,亲自照顾。也算是歪打正着。

    从前,阿梨从没有动过主动引|诱男的心思。可形势比人,这一刻,阿梨起了要好好笼络宋教谕的心思。宋教谕显然对她有几分好,而她想借着这份好,求他收自己徒弟,学得一技之,将来才有立的本事。

    她总不能一辈就这样陷在令人窒息的烂泥里,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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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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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飞上枝

    砂锅的药汤咕嘟咕嘟开得快溢来,阿梨尤不自觉,仍拿蒲扇扇着火。

    忽有人扯了扯她上丫髻,嗤笑:“想什么这么神!是要将药汤熬成狗膏?”

    阿梨心想着如何去求宋教谕,乍一听到李贽的声音,不由耳廓泛了

    李贽在院外木栏杆上侧坐了,抱着膝打量阿梨垂睫,密黑亮如鸦羽一般。

    人常说青山埋忠骨,而今看,青山人。

    临州之前,李贽早听闻过此地的恶名:地无三尺平,而穷山恶刁民。乘船过峡谷时,他仰望见悬崖上腾挪在树梢的影,以为那是猿猴,仔细一瞧,方才发觉那竟是当地摘油桐的土人。

    当日他写了一首诗,讽刺临州穷峡巅山,人如山狖you(黑尾猴)……

    于李贽来说,这座贫瘠而蛮昧的城池,因阿梨而生动和亲近起来。荒山里民役的号不再是蒙昧鲁的,劳作在群山之间的老叟不再显得瑟缩猥琐,就连颠扑在悬崖树梢上的采桐人,也褪去了黑尾猴的怪诞,渐渐添了民间疾苦的共

    只是,阿梨如今见他,却是相看两厌。

    “我阿兄的粮饷该找谁要?”她将扇搁在炉边,伸手去提砂锅。

    李贽被她莽撞的动作吓得从栏杆上来,冲上去抓住了她的手。

    阿梨诧异地瞪他一,李贽蹙一双眉,轻声斥她:“蠢死了。在炉上熬了这么久,不吗?”

    阿梨望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因为李贽无论在哪里,总是这群人的焦,他原先坐在旁边与她搭话,就有几别有意的目光不时扫来。此时他一反常态,早有人偷朝这里望来。

    阿梨甩开他的手,仍径直提了那砂锅的耳柄。她倾慕着李贽时,哪怕觉得他说话总有在上的狂妄,却愿意忍让着他,便是这小瑕疵,也透着自信非凡的风趣可

    但如今那倾慕已成沙,这小瑕疵却变得伤人自尊。

    因而她也学着他的气,回敬:“李司不识人间烟火,大惊小怪也在所难免。陶土的砂锅怎么会?倒把人都当傻。”

    这锅不又怎能将药汤熬得开呢?只是她手上生了厚茧,提的又是耳柄,自然并不觉得

    但这话明里暗里都是刺,李贽这才确定自己不知何时竟惹恼了她。怪不得昨日也不愿同自己一用膳。

    果然世间女都心比针尖还细。李贽不由扶额,摇叹笑。

    阿梨倒了汤药,见他仍杵在旁边,一双桃里蕴满了怒意:“你是个浪的风,我却还要脸。你往后没事不要来找我,省得旁人总来问三问四。我还不打算熬到三十五六岁再给你小!”

    李贽原还想再拿她逗趣,听到最后一句,脸上的笑不由一怔。意识要反驳,他并不是什么浪的人,可最后那一句,却又无从去否认。

    伊人远去。李贽望着阿梨的背影,心有几分怅惘,信步穿过门廊的穿堂,往驿站东边的角门而去。

    清晨的光虽已有些晒人,但地气尚未蒸腾,自然还算令人惬意。他垂手撑着角门外砖石砌成的镂石栏,透过一株遒劲的大榕树,遥望着远层层叠叠的苍茫群山,思绪飞到遥远的安。

    安赵郡李氏西祖房的贵地,自然容不阿梨这样门破落的女。更何况他李贽,远不是寻常的纨绔弟。

    这之后,李贽只遣人过问了一句朱裕上月的粮饷,命人给阿梨带了一张十两的银票,却再未见过阿梨。

    *

    因韦兴是常年活的人,也是命贱得很,起初如砂罐的,在傅郎一天一句“怕是难了”“往后只怕都要拄拐”“兴许会瘸”“……”,不过旬日间,竟然渐渐细了去。

    阿梨这才醒悟,这位傅郎惯用的法便是先将人吓破胆,仓惶之,为了救亲人一命,什么样的要求便也不算事。

    且傅郎自从知韦兴竟得了十两银的赔偿,开的药就渐渐价贵起来。原先不过三五十文的药材,到后来动辄便一两百文。阿梨虽不太识字,但比对开来的药,也知药方大同小异,并无什么变化。

    她有一次忍不住过去质问了他,傅郎却捋着山羊胡,不不慢:“说你是个土包。这方里添了人参,人参是什么价?寻常人吃得起吗?”

    韦兴的尚且不知往后能不能好全,说不得往后余生都指着这笔钱立住脚,阿梨怎么敢拿这个钱去填傅郎这无底的壑呢?

    那之后,傅郎开了药,阿梨也不在他这里抓了。或是徒步回城一趟,或是亲自去周边的山里采药。有时有的药难寻,往往要跑遍几座山。

    可韦兴一天天好起来,那所有的付便是值得的。

    等韦兴能地,两兄妹一合计,成日在驿站住着也是一笔开销,不如早日回去。

    韦兴所带的行少得可怜,里只有两换洗的衣裳、一副碗筷和一卷用旧的竹席。

    阿梨去工棚替他收拾了,雇了一匹,驮着韦兴回了临州城。

    但如阿梨所料,韦兴回来,姑母十分不兴。将心比己,寻常人但凡有良心,也该对受伤的侄儿有愧欠之心,毕竟韦兴的是在替朱裕服徭役时受的伤。但阿梨的姑母却有一自己的理由。

    “当年朝廷颁布《榷盐令》,承诺免除盐的徭役。你阿爹那个死脑,非但把自己搭去,赔了韦家几十盐井不说,我裕哥儿分明能沾他外祖的光,不必服劳什徭役的!”

    韦姑母见阿梨两兄妹灰溜溜回来,除了赁来的,破落得像要饭的,心已自憋了一肚气。她怎么就这么晦气,摊上两对讨债的。

    韦生死了,赡养父母的担便落在她上。那是她欠的,甩不脱。可没理要替那两养一对小的。当年阿梨的母亲可是闻风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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