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远行

    清晨，外面传来鸟儿的叫声。

    祁冥山的鸟儿们似乎不惧冬日，即便寒冬腊月仍旧有活力得很。

    大约是像了这血衣阁当的众人，无论如何寒冷都仍旧穿得单薄，且从不用炭火。

    烟岚起，惊觉仅仅一夜，脚踝便消了，她动了动，除了有些酸，几乎已觉不到疼痛。

    她倏地看向昨夜顺手放在旁的盒，一刻便穿好了衣，连梳洗都顾不上，抱着盒就打开房门径直朝着某走去。

    临到不远的厢房门，她顿了顿，神黯然。

    平白无故害她被罚

    烟岚弯腰，将盒放在了房门。

    一转，却正巧碰上练武回来的古月。

    烟岚惊讶：月姑娘昨日挨了责罚，怎么

    古月看见地上的盒，又看见烟岚一脸歉意，不由角勾起：来说。

    烟岚看她没有半分不悦，反而轻松地拿起地上的盒，推开了房门，便也跟着她走了去。

    古月打开盒看了，都是上好的药，你把阁主房里的药统统给我，也不怕他不悦？

    烟岚显然是没想到这些，哑了哑，说：这事应该不至于要了命。若要责罚，那便责罚吧。

    她担心地看着古月：月姑娘，是我罔顾你的信任，害你平白被牵连，你你要是不嫌弃，我每日来帮你换药，这些药好像很厉害，昨夜我脚腕伤到，涂了才一夜便好了。

    一边说着，烟岚一边在药箱里翻找：应该是有止痛祛疤的药膏的，你看用哪个合适？

    古月握住了她的手腕，不必了，昨晚也没挨几。

    怎么没挨几，公罚的百鞭！

    但见古月如此神抖擞地站在面前，烟岚不信她有金刚不坏之。

    忽地莫名其妙想到了战风的脸。

    莫不是战风放了？还在萧戎的底？

    古月见她已经猜到其有异，也不瞒她：他自告奋勇掌刑，却没想是个不会用鞭的，十鞭有八九鞭都打偏了，我也算捡了回便宜。

    烟岚回忆了初见战风时他玩飞刀的样，她仍记得那锋利至极的刀刃是如何灵巧穿梭在他指尖。

    然而这般人，竟是个不会使鞭的？

    但人无完人，见古月说的笃定，烟岚便也相信了。

    横竖古月无大碍，她心的一块大石也放了来。

    同是女，古月也能明白她的法。

    烟岚姑娘，血衣阁虽的是杀人生意，但也并非全无章法。我明白你在这样的地方，会觉得不安和害怕，幼时我也曾经历过你的受。

    只是你也要明白，祁冥山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在这里见到的人，听到的事，都将系整个江湖甚至朝廷动，若你平白离开又被有心之人抓住，严刑拷打之，你当真能什么都不说吗？

    烟岚没有说话。

    你此番擅自逃走，照血衣阁的规矩，是不可能活来的。因为一旦密，哪怕只有一个名字，都将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所以包括我在，还有那些后厨的仆人，都该受到惩罚。你不必愧疚。

    话行至此，古月说：或许行将你掳来，留在这里违逆了你的本意。但阁主就是这样的，若不能赢了他，便只能听他的。

    虽然句句肃然，但烟岚听得这是真话。

    她：我明白了。

    古月在门看着烟岚离开的影，不由叹了气。

    如同看着一只漂亮的鸟儿，被生生地关在牢笼之。

    此时房传来传来一戏谑的声音：小古板，平日里没看你话这么多。

    她都不用抬就知是谁。

    理都懒得理，她转就准备关上房门。

    结果一只脚卡在了门，战风扬了扬手上的药瓶，我的药好，用我的。快把衣服脱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银光劈盖脸地砍来，古月一改与烟岚说话时的随和，眸光凌厉，招招直冲战风的面门。

    战风东躲西躲，还不忘调侃两句：师兄又不是要坏事，真真是要帮你上药。不脱怎么上药啊？哎哎哎你往哪刺呢！

    不一会儿，房上的打斗便引来了阁众人的目光。

    苏焰原本坐在亭品茶，冬日虽冷，日却不小。

    照在那张致脸上，鼻梁面如玉，尤其是那双丹凤，梢吊着男本不该有的妖媚。

    雪地里的一袭红衣，却未减半分男气概。反倒静默间更添了几分血野。

    原本安静地喝着酒赏着雪景，偏偏被那聒噪的打斗声扰了兴致。

    正巧小厮上来换上一壶新酒，二阁主，那二位又打起来了。

    苏焰懒洋洋地看了不远屋上的那两影，嗤笑一声：就是贱呗，成日里晃到人家跟前找打。走，换个清净的地方去。

    年关已至，后日便是除夕。

    可烟岚没想到，萧戎竟让她收拾东西，说是要远门。

    公，烟岚一边拭着剑鞘，我们不在这里同大家一起过年了吗？

    还未等萧戎回答，就听见房门被人大剌剌地推开。

    萧戎看见来人便不耐烦：你不会敲门？

    苏焰吊儿郎当地甩着一个锦袋来，青天白日的，难不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绕过萧戎，轻佻地走到了烟岚侧，将锦袋放到她面前，喏，你家公必不可少的东西。

    烟岚拿起来看了看，好奇地问：是什么呀？

    苏焰眨眨：富，壮用的。

    女脸一红到脖，看得苏焰哈哈大笑。

    人儿，怎么说什么你都信啊？那东西苏焰回打量了萧戎，约莫他也用不上。这些是他不适时需服的药，切记冷服。

    烟岚看向萧戎，公可有大碍？

    见她殷切，萧戎吐两个字：无事。

    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苏焰话，冬日年关这几日，他力会紊些，不宜耗神需要静养。约莫十来天便好了，你就像平日那般服侍着就行。

    忽然想到什么，苏焰笑眯眯地看向烟岚，有些事，便要节制些了。

    萧戎皱眉：你要不要了。

    好好，横竖现在有了佳人，看谁都不顺。苏焰摆摆手，赶走，走了这祁冥山便是我说了算，定要带着那帮刚师的小家伙们好好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