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疯

    今夜所到之地，是离祁冥山较远的一座孤山。

    此山荒弃无人，常有毒蛇猛兽没，且遍布毒草毒株，有孩的寻常人家都会嘱托切不可冒此山。

    然血衣阁的师考便在此山行。

    山的住不大，烟岚将屋的东西放置整齐，转走房门。

    萧戎站在悬崖边，背对着她。

    而山已经传来野兽的嘶吼，还有短兵相接的声音。

    毒药气味刺鼻，她不禁皱了皱眉，轻声：公，屋都收拾好了。

    萧戎没有回，只地盯着山漆黑的丛林。

    见他没有要安歇的意思，烟岚顿了顿，安静地转离开。

    走到小院门，忽然听见有人说话。

    人儿，夜里来也不害怕？

    烟岚闻声望过去，便看见苏焰一袭红衣，慵懒惬意地靠在凉亭上。

    见她看过来，他妩媚一笑：趁着你家公不在，过来陪我聊聊？

    烟岚说：公就在附近。

    苏焰被逗笑，我又不是要轻薄于你，他在不在附近有什么所谓？

    见她不过来，苏焰挑眉，自顾自地走了过去。

    你家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的。今夜不知要死多少人，其不少都是他看着大的孩。

    烟岚不解地看着他。

    苏焰扬扬，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鬼使神差，烟岚了。

    后山陡峭，却也极佳的视野，半座山的形都能映帘。

    苏焰居临，看着半山腰的刀光剑影。

    今晚夜原本甚，却不知为何，反而将整座山映得更加寂寥渗人。

    你平白被掳来，可知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烟岚摇，想了想又说：应该是江湖的某个门派吧？

    苏焰一听，笑得勾人：你见过哪个正的江湖门派的当家人，会半夜闯女闺房，还将人给掳回来这事？

    知她猜不，他继续：想必你也知所在之地不是什么好地方。

    至于你的公，苏焰挑眉，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妨告诉你吧。祁冥山，血衣阁，专以杀人为生的江湖杀手组织。

    烟岚倏地对上他的双眸，哑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来。

    怎么，吓着了？

    苏焰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远那立在山巅的影。

    烟岚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萧戎，字云策，便是这血衣阁第二代阁主。座九十一位杀手，个个背负着数不清的血债人命。

    一字一句，听得烟岚手脚渐渐发凉。

    为什么叫血衣阁呢？苏焰见她听得有些害怕，反而很有兴趣地继续说，因为杀手们的师考太过血腥，每每都是白衣，红衣。

    他眨眨，被血染的。

    烟岚后退一步，我、我想先回去了。

    苏焰脚一挪便挡在她面前，我还没说完呢。

    烟岚低低地说：一会儿公该回来了，我还要回去侍奉的

    不是都说了吗？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去的。他在等着看，最后穿着血衣来的究竟是谁。

    风忽然大了些，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立刻沁鼻腔。

    此刻整座山都传来疯狂的嘶吼，烟岚吓了一，接着便往山看去。

    由于太黑，看不清。但隐约能知，山似乎多了许多人。

    厮杀声瞬时密集了起来。

    此刻山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苏焰面上云淡风轻，死便死了，不可惜。只是

    只是什么？见他神有异，烟岚不由问。

    原本将死之人一旦看到生的希望，便会奋起搏杀，用他们来试炼杀手是最有成效的。苏焰仔细看了看，只不过这回的数量也太多了。

    再次看了立于山的那黑影，苏焰咂，真是心狠手辣，不留半分同门师兄弟的面。

    话行至此，烟岚便也知这是谁的命令了。她看着萧戎的背影，此此景，竟是那般淡漠。

    山接连不断的死伤杀戮，未见他有丝毫要叫停的意思。

    烟岚问：阁主他也曾经历过这些吗？

    虽然发问，但她心却也已经有了答案。

    定然是经历过的吧。

    想必当初一血衣来的人当，也是有他一个的。只有经历过，才能如此毫无波澜。

    他？只听苏焰说，呵，何止是经历过。

    烟岚看向苏焰。

    这样的昼夜厮杀，近乎绝地求生的师考，他经历了整整两次。第二回来的时候，是个奄奄一息的血人。

    他就是个疯。苏焰笑着摇了摇，小小年纪天赋异禀，是师父在所有徒弟最看好的一个。可三年前，他却非要退血衣阁。

    为什么？她问。

    谁知呢，从小就是犟驴。那时候他才十五，还没师。师父为了挽留他，便说若他能通过师考，就给他自由。谁都没想到他竟敢一答应，而且真的活着来了。

    那次考，他独自在这座山里杀了整整一夜，就凭一把破匕首，似乎还有一柄折叠弩，生生杀掉了三百多个恶徒。至于野狼猛兽就更数不清了。

    那他那般决绝要离开，怎么如今又

    苏焰耸耸肩：那就更不知了。他离开还不到一个月，也不知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被毒箭穿了腰，前也被砍得不成样，被师父捡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

    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把他救了回来。他醒来后，在师父门前跪了三天三夜，说要回血衣阁。

    但血衣阁从来就没有退后又回来的先例。师兄弟们都看着，师父不便偏袒。于是那个疯就自己提再一次这山，七日后若他能活着来，便让师父重新收他为徒。

    至于结果，自然是他到了。只不过他重伤未愈，又经历了七天七夜的搏命厮杀

    苏焰摸着，虽然他一直没承认，但这山无论活还是草都有剧毒所以我一直怀疑他是喝死人血、吃死人才活来的。

    烟岚只是听见便已觉腹翻涌，本不敢想象那番场面。

    见她面发白，苏焰歪歪，人儿，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为何与你说这些？

    烟岚怔怔地看着他。

    我与他自幼相识，十几年的光景，也算是对他有几分了解。苏焰说，他是个冷冰冰的人。不讨厌任何人，不喜任何人，更不相信任何人。

    他对上烟岚的睛，但有一我可以确信，他曾被信任的人背叛过。而且对方，是一名女。

    他重伤时昏迷不醒，有过几句呓语。我听得不是很清，事后问他他也不承认。

    苏焰的声音透着凉意：但这些年他对待叛徒的手段之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