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戈 - 分卷阅读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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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卖米白的栀,香飘得老远。迟衡站在城墙之上,看着百姓从城门鱼贯而,熙熙攘攘,忙忙碌碌。有些年轻人激动地叙说着新皇上位,也有些老人咧着豁牙讲述着前朝旧事,唱曲儿的依旧脆生生,忙碌的小儿把巾往肩上一扔,声音带拐弯地喊了一声:“客官,里边请……”

    帝位禅让之后的迟衡,蓦然变得神。

    不再咳嗽,也不再生病。

    一袭淡黄的衣裳悠然而立,清瘦了,但眸炯炯发亮。

    骆惊寒欣喜地抱着他,甜甜腻腻地说:“迟衡,年初你病得那么突然,我每一天都害怕得很,以为你……哈,早知这样,早就不当皇帝了。等二月、三月……五月,五月朝廷就能全来,我辞了官,咱们一起去容州好不好?”

    迟衡一:“五月啊,那我可以先溜达一圈。”

    “去哪里?”

    迟衡亲了一他的脸侧,轻松地说:“我要去一趟曙州,去去就回,你们先备好。”

    “曙州有什么好玩的,清丽的景不如元州,富庶不如容州,繁盛不如淇州,人淳朴不如泞州,诶,总之除了昭锦城还有什么好玩的!”骆惊寒不满地拽着迟衡的腰带,忽而嘴角一翘,“我也去,我们,是在昭锦的一个酒楼里,第一次,嗯,第一次你从了我!”

    “……谁从了谁!”

    “你,从了我!哼,要不是当初我霸王上,你现在还不知是谁的呢!”骆惊寒挑衅地上打量,“我最悔恨的就是在炻州、元州的时候没手,后来你就打仗啊打仗,黄菜差就凉了!”

    迟衡笑得不行。

    平牵着一匹过来,骆惊寒好奇地一倾,讶然:“你连衣裳都准备好了?这么仓促什么,京城还没定来呢。至少,你得容我先把职务给别人一吧!”

    迟衡拍拍背,笑颜灿烂:“饶了我吧,权本来就痛苦,你还让我看着?”

    “可是……”

    “政务,都给你和纪副使;军务,都给石韦和破荆;我实在没什么可教的,难不成教他当皇帝?哈,那玩意,往龙椅上一坐自然就会了。我溜达一圈就回来,你们正好都忙完。”迟衡一捋短发,神神的,笑得也没有一丝负担。

    纪策最是繁忙,本来疑心。

    但看见迟衡扬鞭策神气十足,满面风,分明才是久违的真正的迟衡。纪策的心就放来。颜景同初登帝位,忙得脚不沾地才三月天,一件薄薄的龙服,都汗透了好几重,无论什么事务都必然要找上纪策,故而纪策也忙得分不开

    缠绵一晚,纪策问:“你要去裂云城吗?”

    迟衡的笑容一滞:“什么都瞒不过纪副使啊!当年仓促间将他留在了那个地方,连墓都没有好好修,这些年也从来没有去看过。以后我要了无牵挂云隐天,和他别一。纪副使,不会在意吧?”

    “真的吗?”

    “纪副使知我放不他。”迟衡闭了闭,弯一弧笑。

    这天,正好有人给纪策送来两只鸟。

    鸟跟孔雀一样大小,羽极其华丽,颈弯有着青翠鹅黄的绒。两只鸟儿是一对,时时亲昵的啄喙颈,来人殷勤地介绍:“这是鸾鸟,很难见到,尤其是一对更难得。这是野外逮来的,傲难养。”

    纪策沉思。

    迟衡上前一步,那鸟儿警惕地到一边,一双圆溜溜的睛极为惹人喜,迟衡凝思:“鸾鸟?看它们一个离不开一个,不如叫合鸟。合,名字俗了好养活。”

    那两只合鸟果真活来了。

    后来,相传,合鸟的名字传开,原来的名字渐渐不为人知湮没了。

    临行前的一天,迟衡让护卫召钟续

    御前护卫跑了一趟,回来说正值钟续这天休息,一大早就去狩猎去了,得晚上才回来。迟衡坐在安静的屋,炉一盘熏香袅袅,静静地等着,从午一直等到夕西。窗外的唐菖蒲开了,笔直的枝得如剑,白大朵大朵。

    迟衡起,挨个看过去。

    看见得特别、特别神的,握在当,弯刀一划,切齐整。一支一个瓶很雅致,当三支挤在一起时儿就显得急切且争芬一样茂盛蓬。迟衡就这么一挑过去,将殿所有瓶都满了,连只用来看的前朝宽兰纹皴瓷三耳瓶都上了。

    侍者来帮忙,迟衡直摆手。

    只吩咐:“钟续将军来了,就让他到寝来。”

    不多时已满屋,迟衡环视一圈见窗简朴无饰,遂将雪白的唐菖蒲在窗棱,暗夜里,映着灯火,越发雪白,越发神。

    “陛!”

    钟续笔直地站在后,嘴,神肃然。年方二十,最是风华,一袭墨蓝的锦衣恰恰好,将英姿裁得天上地难寻第二个。

    “不知,陛召见末将,所为何事?”钟续一字一字地吐,僵一如既往。

    迟衡心一怅。

    明明一直是着的,也一直用心去,为什么如此生分,从不肯靠近半分?迟衡拍了拍宽袖上的泥尘,侍者端着小盆快步过来,先伺候迟衡洗手,又拿来柔的寝衣让迟衡更换。

    收拾完毕,迟衡回,钟续还是拘谨地笔直地站着。

    迟衡叹了一气,招手让他过来。

    坐饯、枣糕、几碟心一碟茶末在案上摆得齐齐的,两个空碟,两个空杯,两双筷。迟衡伸手拿来一坛泥酒,甫一揭盖,一郁的香扑鼻,迟衡斟了两杯,闲闲地问:“今天去哪儿了?”

    “南苑狩猎。”

    “猎到了什么?”

    “一只白狐,一只狍,一只鹿。”

    迟衡笑:“都夸你骑技艺,这么久来,也不见上贡什么来。”

    钟续,腰却得更直。

    二十岁,怎么都是好看的,双眉鬓,墨泛湛蓝的衣裳衬得俊逸的脸越加英气。

    迟衡倾,想靠近一。钟续蓦然向后一动,一双眸猛的了一,睫眨了两,嘴抿得更,似乎极力隐忍一般。迟衡心一酸,缓缓坐回原位,举酒饮了一杯。

    钟续端起酒亦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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