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戈 - 分卷阅读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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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去了,一时回不来。喝完汤跟曲央去睡一觉,明天要的事还多呢。”

    之后迟衡安顿来,此事不表。

    梁千烈虽说是“很多事”,也就是让迟衡帮左昭跑跑什么的,天寒地冻,事本来就少,加之夷州当太平,十分清闲。

    闲来,迟衡就一个人发呆。

    终日恍恍惚惚,每一天都是钝钝的疼,魂掉了一半,刀也被放在角落,半个月都没动过。迟衡发呆了就会想,十二年后,就是二十八岁。那么漫,怎么能熬得到,真恨不能一夜睡死过去,醒来就到了,不要受这么多煎熬。

    十二月,寒风簌簌,有细雪飘落,落在树桠间如白梅。

    走过时暗香盈盈,迟衡回,原来果真是白梅,梅上有细细的雪,晶莹可。迟衡忍不住用手拨了拨,雪划在手指肚上,留莹莹一。雪的气味清清凉凉,沁心脾,清新宜人。

    走衙门府,火炉熊熊,梁千烈的脸被映得通红。

    见他来,梁千烈摸了一把胡:“今天你气还不错。自打回来,每天都蔫不啦叽的,我想让个什么都不放心。”

    迟衡摘斗篷,面带赧:“将军有什么吩咐。”

    “咳,就你客气。”梁千烈指了指桌上的一封函,欣,“这是早晨来的战报,夷州之东的军已被全肃清,连都抓住。岑破荆和红虎第一次独立作战,只带了五千人就赢得这么漂亮彻底,大大乎我的意料;曲央的鬼狼队也暗地里扩展,夷州之外的信报尽在掌握,比以前瞎摸象撞好多了,也比我想象好太多了。”

    迟衡默然,梁千烈的言之意很明了。

    “左昭和我一直都看好你,要不是遇上钟序那事,如今坐镇夷州之东的就是你。”梁千烈直言不讳,“以前的事,咱就不说那么多了。迟衡,人这一辈,无非就是他先走,你后到,百年后,总会聚到一起的。你的难受,梁哥都经历过,真恨不能杀遍天仇人,然后一刀把自己抹了跟着去。可谁叫咱们是男人,得什么事,才对得起这一辈!”

    听他提过,黑狼兄弟全死去,那觉,只怕被剐了还难受。

    迟衡不吱声。

    “本来这大理得左昭跟你说的,他正好忙得去了。我就是一人,说话也直,就不绕弯了。痛苦也好,难受也好,让自己忙起来,是什么难受的,都能忘记七七八八。所以,梁哥给你找了个重要的事,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神啊。”

    迟衡激一笑:“多谢将军。”

    梁千烈拍了拍迟衡的肩膀:“还记得八月那会儿,左昭让你和……去夷山协商招安一事吗?左昭说你和霍斥打过,这事你去还靠谱。”

    迟衡的心一痛,默不作声。

    “这招安不是惯常的招安,跟朝廷没多大关系,纯粹是霍斥投靠颜王军。霍斥这贼,不见兔不撒鹰。之前已经谈过好几了,不是很顺。甭明年攻哪里,这事都不能搁在半路。”

    迟衡默默地听着。

    看他形似放空的模样,梁千烈梗了一,克制住暴躁:“霍斥的要求太多,不是我想答应就能答应的,还得看颜鸾的意思。所以霍斥提:要见颜鸾。”

    颜鸾?

    迟衡抬起睛。

    梁千烈暗喜:“可一直没成,一则霍斥怕我们给他挖坑,不愿夷山;二则因为颜鸾冬后回京了。现在有个绝佳时机,颜鸾数日前从京城回来,将在夷州和元州的边界稍作停留。他发话了,拿十一分的诚心,面见霍斥,把议和这事说个明明白白。”

    迟衡竖起耳朵。

    “霍斥这人直,倒不会耍招,但他那个军师可恶得很,难保背后什么馊。我们不给他们挖坑,就怕他们给我们挖坑。”

    古照川一看都外柔毒,迟衡问:“朗将带了多少人?”

    梁千烈挠了挠发,叹气:“这就是我让你去的缘故。颜鸾一向自负,行从不带人。何况这次在京城,受了一肚气,他肯定又是一个人跑回元州的。。”

    迟衡张了:“一个人,万一有埋伏呢?”

    梁千烈不满地说:“你又不是吃饭的!要不怎么让你去当信使牵引?让你去就是保证万无一失,要不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行!商议一事宜早不宜迟,颜鸾事,一向果敢,说一不二,他要是不带侍卫,侯爷公哥的脾气,谁都没办法。”

    迟衡肃然。

    “至于你,算是信使,也是不能带兵的,要不霍斥肯定又疑心,又见不成,这事就没完了。迟衡,就这么个事,你愿意去不?”梁千烈看着他,目光满期许。

    “什么时候发?”

    迟衡过得清闲,曲央却不同。黑狼队群龙无首多时,他从炻州一回来,立即整顿军纪,又分立了四位领布置队要务,并挑了些壮的新兵扩充黑狼人数;此外,他还特意挑了尖的人,另组了鬼狼队,专往各地收集报等,以备不时之需。

    总之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所以,纵然二人睡一个房,竟也不常见到。

    这天晚上,临睡前也没见曲央回家。迟衡半夜醒来,见一盏灯昏黄,三两光亮,曲央一旧黑衣,手执笔,专心致志。

    “曲央,不睡吗?”

    “过一会儿就好,你先睡。”

    曲央正在写的是练兵纪要,写好之后给属领,作为练兵的规则。白天没空,只有挑灯夜书。

    迟衡也没了睡意,又不好打扰曲央,便起来为他研墨。一边看他写好的纪要,越看越起劲,因为曲央不止细写了刀法的诀窍,更有兵教法制刑令等,语句朴素简易,却扼要明了。因都曾领过黑狼队,看到,迟衡忍不住说了自己的想法。

    曲央觉得有理,依言写

    二人一边说,曲央一边写,妙思如泉涌一般,也十分兴,索将笔搁,与迟衡就练兵心得聊了起来。越聊越投,越聊越合心,竟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心有灵犀,大有相谈恨晚的意思,二人一谈至夜,浑然不觉地冻天寒。

    其时已过二更,迟衡舒了舒肩膀胳膊,有酸痛,才想起要说的事:“曲央,我要去半个月。”

    “去哪?”曲央讶异,“我还特地和梁胡说让你统领黑狼呢。”

    迟衡:“黑狼还是你统领最合适。”

    说罢,将招安之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曲央沉默片刻,说:“朗将?梁胡让你去保护朗将?朗将的手很厉害,当初千军之取敌将首级,可没听说要人保护。”

    迟衡解释:“招安之事重要,朗将边没带人,多少是要提防的……”

    曲央径直把灯灭了,打断他的话:“早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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