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客来（1v1） - 第二十九章chun（二）

    翌日清晨，沉临跪完祠堂准备向阿娘代一自己从军的事，想着阿娘估计又会唠叨他，他竟有些欣喜。

    刚走四院，厨房的丫鬟大喊着秦娘快不行了。

    笑凝在脸上，沉临停止了呼，心坠到谷底，他抹着睛，慌不择路地冲秦娘的屋里。

    他走上前，塌上的人已经撒手人寰。

    “扑通”一声，沉临跪在床边，泪不止。

    本打算等铺开张后便接阿娘府生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能接走阿娘，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他很难过，她走得那么突然，连彼此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他开始自责、开始后悔曾经总是不听阿娘的话，对他让她顺心些，她是否可以多陪着他。

    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和闭的双，沉临终于失声痛哭，他还有很多话想跟娘亲说，但却再也听不到她的任何回应了。

    死别，的确是超乎寻常的疼痛。

    沉临为她守孝三天，之后告别殷姝去城门的征军队伍里集合。

    这几日未，走时，殷姝给他了些粮。

    相望无言，所有想说的话都在看向彼此的神，为了让对方安心些，两个人都勉牵起一个笑。

    但泪，却不约而同地在转后落。

    福祸相倚，他遭受到这样沉重的打击，应当会有福报的吧……殷姝手，低走回府里。

    这是三月，天的气息厚。

    他在城郊宅里亲手栽植的人蕉搬到了风雅阁，据说人蕉开在六月，不知他能否赶上。

    沉府的后园里一群丫鬟们正在更换卉，大人家的后院要到四季有景，取掉冬天的常绿草，开要见玉棠富贵。

    多么有生机的时节，可惜生离死别番上演。

    云锦阁与陈涧打理，偶尔他会过来找寻殷姝商讨公帐，偶尔过来让殷姝帮忙改几件官家小的衣裳，她的针线活很独特，细针密缕，描绣朵。

    为了时赶成品，她经常不曾合，初夏易困，刚用完午膳，殷姝便开始打盹。有一回，小环忍不住了，大骂陈涧：“铺里又不是没有绣娘，总来叨扰我们家娘怎么这么不要脸。”

    陈涧自知理亏，笑两声，糊这个话：“我以后少来行了吧。再说了，我过来还不是想多打听打听沉四郎君，他离开这么久，有没有寄回什么书信？”

    “前些天，他寄回了一封，但信上就四个字，一切安好。”提起四郎君，小环垂丧气，“我们娘日日挂念他，他倒好，信里提都不提娘。”

    “祈燎之间的那条防线很难固守，他们每日没有多少自己的时间，许是写不完吧。”陈涧曾经也跟着父亲打过仗，虽然他只负责在军营里分粮草，但也知他们的作息，何况军的一切东西都得功绩划分，笔墨纸砚不是人人都能用上的。

    厢房门被推开，殷姝垂眸走到他们前，听到陈涧的话，她忍不住问：“这仗会打到什么时候？”

    看清来人，陈涧顿了顿，玩笑：“说不准呢，也许明天就回来啦。”

    殷姝因他的语气而莞尔，背过时，神落寞许多。她不再开，目光投向小院池塘，荷艳，绽放于荷叶之间。

    也罢，现正值酷暑，他回来定会怕，倒不如晚些回来，但不能太晚，太晚的话天气该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