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系之舟(1v3) - 41永远（叶线）

    卧室里弥漫着过后特有的与静谧，冷冽檀香与女，散发难以言喻的气味。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北京的晨曦，只留一盏床灯洒昏黄柔和的光，勾勒床上相拥的廓。

    霍一的手臂环抱着叶正源，掌心贴合着她腰后细腻而微凉的肤，能清晰地觉到脊优雅的微弧与薄薄肌肤蕴藏的、绝不弱的力度。叶正源的靠在她的肩窝，呼轻缓，拂着霍一的锁骨，带来细微的意。她们的严丝合地贴着，汗将彼此的温蒸腾得更加熨帖，仿佛要化在一起。

    霍一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地看清自己，看清自己和妈妈之间这条缠绕了二十多年的、复杂到近乎扭曲的线。

    漂亮的年女人，当然都是很好的。方欣妈咪是很好的，甜、鲜活，带着港女特有的韧劲与世故，给予她温直白的恋与依赖，让她验作为“伴侣”的充盈与责任。joyce……也是很好的，神秘、渊博，与神都散发着令人沉迷的堕落气息，满足她心底那些黑暗的、想要摧毁和占有的兽，让她在智力与的双重锋会极致快。

    可她们喜的，都是“后来”的霍一。是已经大成人、有了事业成就、学会了隐藏和伪装的霍一。与她们相，需要调动全的心力去维持一微妙的平衡。

    方欣的温柔需要她回报以同等的专注与质保障，joyce的魅惑需要她始终保持着足以匹的冷静甚至冷酷，才能在那危险的游戏不落风。她们的好，她们的周全，她们的阅历与大，在给予她滋养的同时，也像一面镜，映照她心的不安：如果我不想那么好了，如果我不够好了，如果我只是那个蜷缩在租屋地室里、为养母痛苦不堪的少女，她们还会这样待我吗？我比得上她们生命那些或许更“正常”、更“般”的过往吗？

    这时刻，她们的光芒反而成为一无声的压力，一需要不断踮起脚尖才能碰的距离。

    只有妈妈不同。

    只有叶正源。她是不同的。

    妈妈冰冷地隔离了所有人，她在上，威权不容侵犯，像一座终年覆雪的孤峰。可这座孤峰，却唯独对她霍一，裂开了一隙，允许她攀爬，允许她窥探，甚至允许她在此刻，如此亲密地拥抱这冰封的心。

    妈妈会嫉妒。上海那夜，她底翻涌的痛楚与失控的亲吻，霍一记忆犹新。

    妈妈会失态。就在刚才，动之时，她间压抑不住的、细碎如同呜咽的，只有霍一听见过。

    妈妈从她生命开始的那一刻就在，也几乎可以肯定，绝不会主动离开。这“在”与“不会离开”，并非源于血缘，而是源于一更刻的、经由漫岁月共同锻造的羁绊。是叶正源亲手将她从失去父母的废墟里抱来，给她衣，教她识字，塑造她的骨，也无形奠定了她所有的审与望取向。

    这样的叶正源，是的，房是温的，会在时意识地收拥抱她的手臂——这些是别人永远无法得知的秘密。别人只知那位领导的严谨、廉明、果决与距离。

    天边明月一样遥不可及的，连一发丝都致得一丝不苟的叶正源，只会任由霍一胡闹地亲近，可以吻，可以抱，可以在她理文件时从后面搂住她的脖打扰她，可以像现在这样，如同最缠人的人与最依赖的女儿，赤地相拥而眠。

    都说年者难以打动，因为他们年轻时已经轰轰烈烈过了，心湖早已波澜不惊。可霍一回望叶正源的人生，除了事业攀升的惊心动魄，世界却仿佛一片冻土，荒芜得令人心惊。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自然也就没有任何被别人勾走的危险。可这样大的、清冷的妈妈，如果被自己放弃了，该有多孤独？

    霍一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而温柔的手攥了，泛起细密的疼。她庆幸，无比庆幸自己在最想放弃、最摇摆不定、被自我厌恶折磨得最痛苦的时候，也没有真的狠心与妈妈彻底斩断联系。否则，她永远不会知，这座雪山里蕴着怎样的，这片冻土之，或许一直在等待着她唯一的那缕光。

    现在，她不仅和妈妈，分享最私密的快乐，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在她或许已经清醒的时刻，依旧赖在她怀里，享受这片刻的温存与安宁。她可以聊天，可以撒，可以肆无忌惮地打扰工作的妈妈……因为她隐隐约约地摸到了一个真相：妈妈需要她，需要她的亲近，需要她的“打扰”，需要她来证明这座孤峰并非完全与世隔绝。

    “妈妈？”霍一的声音带着事后的微哑，像羽般轻轻搔刮着静谧的空气。

    “嗯。”叶正源的回应很快，很轻，几乎听不绪，但也没有丝毫睡意朦胧的觉。她似乎也醒着，或许一直醒着，享受着这份罕见的亲密无间。

    “你以前……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霍一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叶正源光的背脊上轻轻划动，“我这样……抱着你。”

    叶正源沉默了几秒。霍一能觉到她腔轻微的震动，仿佛一声叹息被无声地咽了回去。

    “没有。”她的回答依旧简洁，带着她一贯的实事求是，“你是我的女儿。”

    “以前是。”霍一纠正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和试探，“现在……不只是了，对吗？”

    又是一段短暂的沉默。霍一几乎能想象妈妈此刻微蹙着眉，在脑严谨地筛选词汇的模样。她总是这样，越是汹涌的时刻，越是显得冷静克制。

    “你永远是我的女儿。”叶正源最终这样说，避开了直接的回答，却也没有否认。她的手搭在霍一的髋骨上，指尖的温度透过肤传来，是一默许，一无奈，也是一清晰的界定——无论发生什么，这层关系是基石，无法撼动，也无法取代。

    霍一却从听了别的意味。她低，鼻尖蹭了蹭叶正源盘得一丝不苟、此刻却已松散开来的发髻，嗅到熟悉的发香混合着的味。“所以……是因为我是你的女儿，才可以这样？换别人，早就被您丢去了吧？”她的话语里带上了一撒般的得意，还有更的探究。

    叶正源似乎轻轻笑了一，极淡，几乎像个错觉。“你知就好。”

    “那我要是……要是当初没有离开，一直留在您边呢？”霍一忍不住追问，这个问题困扰了她整个青期，“事会变得不一样吗？会更早……还是本不会发生？”

    这一次，叶正源的沉默更久了。久到霍一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过于尖锐的问题。

    “霍一，”她终于开，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一不容错辨的郑重，“没有‘如果’。你的离开是正确的选择。对你，对我，都是。”

    她的语气并非责备，而是一冷静的陈述，像是在分析一桩既成的案件。但这冷静之，霍一却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释重负？或许妈妈也曾在那段扭曲的依赖与渴望到过窒息和恐惧。

    “所以您知？”霍一的心脏怦怦直，“您一直都知我为什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