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ólfall - 11

    差睡着的伊莲意识看向屏幕，果然，视频正播放到伴侣间的“同意沟通”。

    一句“你有病吗”差脱而，她从没见过这么烦的人。已经十一了，加上白天一直在走路，困到睛都快睁不开的伊莲实在是忍不了了：“我想睡觉，我好累。”说完她实在没力气看对方的表，直接躺床上闭休息。

    一觉睡到大天亮——更准确的说窗帘被拉开。一直等到边细细簌簌的声音消失，伊莲才彻底清醒。看在昨天晚上西奥多没吵自己睡觉，伊莲暂且将西奥多的标签从“贱人”调整为“勉算个人”。

    正在刷牙的时候，伊莲突然意识到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既然西奥多知自己不是卧底，那她现在完全没有留来的理由了啊。她睁大睛看着镜里懒散的自己，陡然加快速度——得赶跑。

    洗漱完、换好衣服、奔到甲板、看见四周是苍茫大海的伊莲很想吐血——

    服了，这艘船居然只在港停了一天，游览指南不是说的要停三天吗？伊莲简直要吐血，难得的跑路机会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她浪费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坑的是，西奥多把她名字加了地拍卖会的所谓名册，照此人秉，肯定不止加了名字，应该还有当时的录音等资料，到时候西奥多被抓，她肯定跑不了。

    越想去，伊莲越是悲从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海的冲动。

    不行不行，她不能整天自己吓自己。首先西奥多也不一定被抓，再说就算被抓，她完全可以说自己是被胁迫的，对了，之前签的所谓“工作协议”就是自己被胁迫的证据嘛。

    思绪转了好几个圈，伊莲总算让自己心稍微平静来，但她控制不住自己总是想到懊悔无法改变的事实，思索片刻，她脆去了主甲板的酒吧。

    光透过舷窗在地上留一个个明亮的光斑，莫名让人心里涌古怪的圣洁。脚的地毯铺的极为厚重，踩上去的那一刻，不仅脚步声消失，甚至整个世界仿佛都陷落与此。空气里弥漫着玫瑰的香气，温柔得近乎无害，偶尔某个瞬间——也许是香撒的过多——那气息猛地转冷，让人嗅一丝铁锈的味。

    上午九的酒廊空无一人。

    伊莲走到吧台坐，就在她低看酒单、等待调酒师上班的时候，温柔的、天籁般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早上好，想喝什么？”

    伊莲抬，在看清调酒师容貌的瞬间，她不自觉忘了呼：

    几乎透明的白发，仿佛冬日的初雪，在晨光微微泛着金蓝冷光，静静垂落在侧脸与肩颈之间。洁羽般丰盈的睫垂落来，将那双蜂的瞳孔衬得像神迹。他微笑着看向面前的女孩，放手刚刚拭好的酒杯：“伊莲小，请问您要喝什么？”

    被如此貌惊叹到恍惚的伊莲总算被声音唤醒，清醒的瞬间，连脖都染上了绯红，就在她准备开一杯贝利尼时，后面的价格令她瞪大双，忙不迭从脚椅上来：“不不不，我只是随便看看。”

    果然，贫穷是最有效的刺激源。这不，几秒前她还在为对方的貌所倾倒，恍惚的很，现在已经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调酒师笑了笑，说了句“请您留步”，动作如剪影般，片刻后，一杯宛如晨曦的贝利尼被推到伊莲面前：“您不记得我了吗？”

    刚准备说“我没钱”的伊莲刹时呆在原地，愣愣的盯着对方那张宛如神明般的面孔，满脑都是“不可能啊哥，你这么好看，我怎么可能会见过你没印象？”

    “昨天晚上是您救了漂在海上的我。”调酒师微微侧了侧，有些调的样：“我叫赛拉菲尔（seraphiel），您叫我瑟尔（ser）就好。”

    “赛拉菲尔……”伊莲意识重复了一遍，再看向他的面容，心想，的确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适合这个纯白如火焰般明亮的名字。

    想到昨晚的场景，她本想询问对方的状况，但一想这么早就开始在船上打工，肯定没什么大碍了。直到对方眨，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不小心又在一直盯着他看，赶垂、掩饰似的喝了一大酒。桃的香气和清新的气泡充斥于腔，伊莲甚至有些不舍得咽去。

    不知不觉，当伊莲再举起杯时，猛然发现里面的已经见底。她猛地记起刚刚还没来得及说的话——

    她没钱啊！

    伊莲大脑一片空白，就在她想怎么找人借钱的时候，再次听到了赛拉菲尔宛如天籁般的声音：

    “请放心，这里的酒，对您永远无需付代价。”

    伊莲总算松了一气，也许是因为酒的作用，她放松了，一只手托着自己的，用忧愁的目光注视着赛拉菲尔那伟大的脸：“对不起，我很想给钱，但是我真的好穷，到现在还没领到工资，工资也很低。哎，打工好痛苦。”

    听到打工一词，赛拉菲尔原本完的脸也现一丝裂，他停拭酒杯的动作，坐在伊莲对面，也学着她的样叹气：“是啊，那用现在的说法、叫kpi的东西实在是太难完成了。”

    伊莲不敢置信的注视着对方：“你们这工作居然还有kpi？”

    现在打工已经这么卷了吗？临时的调酒师都有kpi了？

    “怎么可能没有嘛，你把我们工作想的也太轻松了，也就是宣传的时候说的天坠，实际起来，跟你们差不多啦，都很烦人。不过还好，这次遇见你这个同行——我这么说你不会介意吧——我还蛮开心的。”赛拉菲尔也放松了来，脸上浮现一个灿烂的笑容：“最起码我们可以互帮互助嘛。”

    伊莲重重——都是在船上的悲惨打工人，怎能不算同行？就在她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肩膀被人从后揽住，迫使她转，将目光从赛拉菲尔挪到西奥多沉的表：

    “我允许你今天休假了吗？”

    被西奥多拽着往外走的伊莲整个人沮丧的很，临门前回又看了一赛拉菲尔，对方正在用型对她说话：“这就是你的……”

    伊莲哭无泪的连连，随后歪着，冲他了个鬼脸——形容自己快被无良资本家、不对、犯罪分压榨到灵魂鞘的神状态。

    赛拉菲尔再次被她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