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亭录 - 第163章

    在君的授意，驯兽师们放开噬魂兽的锁链，四只凶猛的怪兽立刻咆哮着冲了过来，凌随波鞭梢一甩，卷住一只兽的前，借力腾过那只猛兽的，随之鞭一收，将那猛兽摔了个四脚朝天，已经冲到广场正的三只猛兽被挡了挡，凶恶的脑袋晃了晃，发现目标已远在数丈之外。

    与此同时，七八名壮硕的族勇士穿黑甲，各骑着足有一人半，浑覆着铁鳞厚甲的蜥兽从四面八方猛扑而来，将凌随波团团围住，骑在蜥兽颈上的一名勇士铁臂一扬，手枪掷而来，快要及他衣袍时，被他反手一抓，接着狠掷而，枪钉那人蜥兽，嘶吼声，那勇士就地一，弃了坐骑，直接扬刀砍来。

    凌随波手上鞭一抖，卷住一只蜥兽一拖一拉，连兽带人一并掀翻，蛇鞭缠上左臂一架，生生格住劈来的刚刃，另一只手拳，自而狠狠击在举刀而来的人肋，那人被击得往上一，正好被扑来的一只蜥兽挂在角上。

    眨之间，无数枪从不同方向投掷而来，被凌随波的鞭一绞，尽数收在他臂，光芒闪跃，枪被甩掷而，钉在石上，枪石，不停震颤。

    四只噬魂兽已经红着睛冲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凌随波鞭卷住一石，刚刚借势腾开，脚一落地，却又陷三只凶猛蜥兽的包围。

    火光剧烈动着，烟尘，蜥兽仗着的鳞甲来回横冲直撞，尖利的兽爪一扫，直接将躲闪不及的凌随波上衣撕开一大片。

    鲜血迸溅，噬魂兽再次疯狂往这边扑来。

    一直连一大气都不敢的人群终于爆发第一声惊叫，苏黛一颗心止不住地往沉，她拨开前的人群，试图挤往看台层。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的惊险接踵而来，苏黛闷挤在人群之，忍着不去看，不去听，仿佛过了很久，她终于挤到了最前，人群汹涌澎湃的惊呼声撞耳际，刺鼻的血腥味和烟火味扑面而来，猛兽的嘶吼咆哮震天动地，仿佛要把心脏都从腔震来。

    重伤和昏厥的黑甲勇士已经全被拖到了格斗场外，场横七竖八仰翻着六七只小山般大的蜥兽尸，格斗场上的凌随波已经浑浴血，衣被撕得破碎不堪，形看起来险之又险。

    他在躲避噬魂兽的追逐不慎被最后一只蜥兽尖如利剑的尾穿过右肩，整个被挂着在场上拖驰，所过之，地上划蜿蜒的一血线。

    惊呼声一浪过一浪，苏黛的心都提到了嗓，天际一闪电遽然闪过，第一雷劈了来。

    凌随波突然翻一抓，抓住那只蜥兽的后，整个人翻上来，攫住兽尾狠命一掰，连带着将蜥兽翻转过来，缠着蛇鞭的左臂快如疾风地击打在蜥兽未覆鳞甲的肚腹，拳拳到，十来便将那蜥兽揍得血模糊，彻底没了声息。

    他从蜥兽上跃，左手一，将右肩上刺穿的那段兽尾，反手刺扑到边的一只噬魂兽骨，猱一，堪堪从围拢过来的噬魂兽爪间，鞭卷住之前被他在石上的数杆枪，而起时枪掷，不偏不倚，飙着火焰先后四只追过来的噬魂兽眉间。

    随着噬魂兽凄厉的惨呼，早已躁动不安的异魂彻底翻腾起来，疯狂地在识海窜，凌随波魂俱竭，膝一，终于跪倒在格斗场上。

    第一声雷响过后，天空像是被闷住了，既无风也无雨，整个广场一片寂静，火光人们提心吊胆地注视着这个打倒了所有勇士和猛兽，徘徊在失控边缘的男人。

    他的膛剧烈起伏着，染血的发覆在额边颊畔，双瞳翻着血腥的赤红岩浆，几近赤的上一片血红，这猩红不仅来源他自己和猛兽的鲜血，也来源于他肌肤上狂闪现的那一圈圈赤红纹。

    钢鞭已经缩回了蛇大小，同样闪着邪诡通红的纹，蛇信嘶嘶着暗红火，游移在他的周围。

    鲜血仍在一滴滴自角滴，但那颜远没有他眸的血浪和肌肤上的赤纹来得耀摄目，格斗场上方的幻龙压低形，缓缓盘踞在他上方，沉沉的威压压得人不过气来。

    君和他坐一排的落族们早都站了起来，正张地盯着他，而在大祭司的授意，众位祭师开始准备启动噬魂阵。

    苏黛捂着，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浑散发着凶邪暴戾煞气的男人，没意识到自己的角已悄然，她只在幻境里见过这样的他，了幻境，即使是他魂不稳的时候，也未曾现这样森冷暗到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模样。

    但她知，此时她什么也不能，一切都得靠他自己，而她信他可以过来。

    “少君！持住！”广场边缘的弑军有人发了第一声呼唤，接着，呼声在弑军传开，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浑厚。

    然而他像是本听不见一般，赤红的双眸只是茫然落在东南方向的看台上，滔天的血浪在瞳翻着，额上青抖动，眉心间的凶蛟魂印滴血来。

    “我在这里！”苏黛忍不住大喊，“凌随波，持住！”

    他怔然一瞬，血戾瞳缓缓移过来，定在那模糊不清的影上，渐渐地，那瞳沸腾的煞气和血浪静止来，他看见了，也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