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拍 - 第60章

    姜来苦笑一声：“如果就是病呢？”

    “怎么了？谁生病了？”周游意识到这次的况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见姜来依然不回答，又，“别忘了我是学医的，说来，说不定我真可以给你建议。”

    姜来沉默了片刻，几番犹豫，终于开了。周游皱着眉听完姜来断断续续的讲述，明白了她今晚如此低落的原因，立就原谅了刚才她对自己的恶劣态度。

    “直癌的治疗虽然很痛苦，但是术后存活率很的。”周游安，“只要妥善护理，患者完全可以维持接近正常人的生活质量。我学医的，你信我。”

    姜来却轻轻摇：“她最害怕的，就是手术后失去尊严地活着吧。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查什么是造瘘手术，看了很多病例，才终于明白她那么绝望的原因。虹那么净、那么的一个人，你能想象这对她是多么大的打击吗？”

    “你知她去的哪家医院，手术由哪位医生主刀吗？”

    姜来摇：“不知。”

    “要不然你问问虹，看她是否愿意把病历资料发给我？我可以托瘤医院认识的医生找最好的专家问问，万一有更好的治疗方案呢？”

    姜来心一动，明知可能极小，但还是忍不住燃起一丝幻想：“真的吗？”

    “这么大的事儿，多问几个医生总是好的，我们能的，也只有这些了。”

    晚风拂过石榴树，得叶扑簌簌响。距上次回来已过去两周，夜晚风不再裹挟着让人退却的寒意，到脸上，竟然柔柔的。周游的神真挚而担忧，姜来与他对视了一会儿，苦笑着撇开去，了鼻，想努力隐藏的泪。

    “怎么了？”周游问。

    姜来咬了咬嘴：“想对你说谢谢。”

    “那你就直说呗，我又不是不收。”

    姜来苦笑：“最近是怎么了，总是要先和你吵一架，最后还要对你说谢谢，我都搞不懂自己在嘛。”

    周游一想，还真是如此，无奈：“要不然我们稍微改变相的方式？”

    “怎么改？”

    “你对我态度稍微好那么一，不要动不动就撅人。”

    “那你也不要老是那么欠，总是惹人烦。”

    石榴树，两人相视而立，目光汇的瞬间，都忍不住笑了。

    姜来转开目光，却又轻轻唤他：“周游。”

    “嗯？”

    “你说一切还会好起来吗？”

    “当然。”周游微微仰，凝视着石榴树那愈发繁茂苍翠的叶，“就像这石榴树，冬天叶都掉光了，现在又得这么好。再过一个月，它还会开，到了秋季，还会结果。人生也会有夏秋冬吧。”

    “那我辈不想生在北京了。”姜来心涌起一阵酸涩，“北京的冬天，太漫了。”

    经历过一天漫的面试，关淼疲惫地挤在地铁里，那漂亮的西服装早没了刚穿门时的气神，灰扑扑地耷拉在上，一如垂丧气的她。

    两家私企的面试赶在了一天，关淼从城南奔到城北，虽然路途奔波了，但面试过程还算顺利。两个岗位，一个是行政文秘，另一个是人力资源相关，面试她的不仅有 hr，还有门的主领导。对于对方提的专业问题，关淼有条有理一一作答，过程非常洽。

    关淼原本觉得希望很大，毕竟有两家公司呢，怎么也能收到一家的 offer，心里还暗自思忖着，如果两家都录用她的话，该选择哪一家。然而，临走前无意在卫生间听到的一番对话，却犹如一盆冷当浇，瞬间打破了她所有幻想。

    “我上次不是说了吗，30 岁左右，没有结婚的女，尽量不要招。你怎么还往里收简历？白白浪费我的时间。”说话的正是刚才对她客客气气的小领导。

    “我看着简历优秀的。”

    “现实一啊，刚招来，就结婚生小孩的，我们门好不容易能招一个人，这名额不是白瞎了？”

    “李总，你也结过婚生过小孩，怎么反而还看不起女了？”小 hr 不服。

    “别给我扣帽，就是因为我走过这么一遭，才知这个年龄段的女人会有多少麻烦事儿。这纠纷难还少吗？刚公司，事儿没多少呢，就婚假产假哺假，休完就离职，劳动法摆在那儿，你还拿她没办法。公司不是慈善机构，我们要招活的人，你要觉得可惜，哪天你自己开公司了，再这么有善心不迟。”

    领导走后，小 hr 在卫生间里愤愤了半天，洗手得声哗哗响，终也是无可奈何。等她也离开，关淼才从小隔间里来，静静地站在镜前，凝视着快要 30 岁的自己。

    30 岁与 25 岁相比，真的会有很大的不同吗？镜人肌肤依旧饱满，角也未见岁月的痕迹，但若仔细观察，也许岁月赋予了她更加沉静的神，这西装穿在上，比当年合适得多，不再像是小孩要穿上大人衣服。

    明明对于职场而言，女人的 30 岁才是更成熟更游刃有余的年纪，不再需要繁琐的培训，也能迅速独当一面。然而，现实却以一残酷的方式提醒她，社会对 30 岁未婚女的看法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得多。她未曾预料到，明明该是职业发展的黄金期，年龄与婚姻竟成了她前路上的沉重枷锁。

    一无所获的一天，却分外疲惫。关淼靠在座位上，沮丧地玩着手机，开小红书的时候，一条帖引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