馐玉（古言1v1） - 救人

    却说玉娘扶着公一路回房，莫名的困意席卷着二人，只觉重脚轻，步履不稳。一屋来，便一齐跌坐榻上，连外衫也顾不得宽解，便这般相偎着沉沉睡去。

    玉娘睡得迷迷糊糊，忽觉腹微胀，原是叁急难忍，这才从梦惊醒。睁一看，只觉畔气腾腾，似有炭炉在旁，原来是公一只手臂搂着她腰肢，鼻息温，就在她耳边。玉娘心一慌，脸上顿觉发，忙伸手轻轻挪开那手臂，又披了件薄衫，推门了房，往东侧净房去方便。

    时值仲秋，夜风沉沉，风如刀割般，得人肌肤微栗，一睡意全无。

    待她解了手，行至院角，忽地想起表公晚间酒喝得不少，席间脸上已见醉意。若是醉得狠了，边又无人照应，只怕着了风寒，反伤了。她一念至此，便不往回房，改了，打算去后院客房瞧上一瞧。

    那客房原在后院，地势僻静，须得穿过几重回廊方能到达。玉娘一路行来，脚步放得极轻。至近前时，忽觉形有些不对，只见屋门外站着几个丫鬟，低细语，模样鬼鬼祟祟，似有隐。其一人还不住四张望，目光警惕，如防有人窥见。

    玉娘吃了一惊，忙悄悄躲一石后，凝神细听。

    只听那领丫鬟低声说，“快去打些来。待会儿小若唤你叫，你便去伺候。”

    那声音清脆，不是旁人，正是宋媛边的贴丫鬟香菱。

    旁边一丫鬟应了一声，转快步而去。

    玉娘听得那“叫”二字，登时心一，顿觉不妙。“叫”二字，再熟悉不过。这不是明摆着要趁顾公醉后无知之时，行那乘虚之举！

    她越想越惊，背脊发凉，心：这宋二小竟使这般作手段，想借酒行事，好图个既成之实，日后赖也赖不脱！若真叫她得逞，只怕表公黄河也洗不清了。世人只看结果，谁肯细听原委？

    正自忧急，忽听屋传几声低喝，隐隐还有衣裳窸窣之响，似是有人争执扭动。

    她知再不能迟，若误了时机，悔之晚矣！便一气，目光一扫，见廊角靠着一木，心念电转，快步上前，握在手，转便往那客房奔去，不再迟疑，直闯门去——

    屋灯火昏黄，帘影晃动之间，果见表公斜倚床侧，衣衫半解，面酡红，眉微蹙，似是尚未醒转。

    而宋媛则是站在塌前，慌慌张张整理着衣服，发鬓松散，一见玉娘闯，登时面一变，厉声喝，“好大的胆！谁让你闯来的！”

    想也知这位大小方才了什么勾当！

    玉娘见状，心已明七八分，便冷声回，“大小为侯门贵女，却这等苟且之事，若传了去，不止污人清誉，更辱了自家门，还请自重！”

    宋媛见计已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不过一贱婢，竟敢教训于我？反了天了！”

    玉娘不退反，立在顾公榻前，语声不，却铿锵有力，“婢虽是微贱，所护者不过一份清白与尊重。表公今日纵有醉态，日后酒醒，难要背这污名过一生不成？”

    宋媛被她几句话堵得无言，怒火烧，忽地举手作势要推她去。

    玉娘早有提防，手木一横，挡住来势，冷冷，“大小若再上前一步，婢便唤人了。”

    此时门外香菱等人见势不妙，慌忙冲屋，连忙扶住宋媛劝，“小，万不可再闹了。这可是二公的地界，若真叫人知了，只怕对小名声更不利。”毕竟她家小刚被禁足府，再闹事怕是又要遭殃。

    宋媛怒极攻心，咬牙切齿，瞪着玉娘喝骂：“贱婢！等着瞧！”语罢啐她一，气得直抖，拂袖而去。

    玉娘仍立在床前，手木未放，心有余悸，却也暗自庆幸，总算拦了这一场祸事。

    她低看向榻上的表公，只见表公仍斜卧榻上，双目闭，额沁满细汗，脸红，还不住呢喃一声：“…………”

    此时屋外静悄悄的，方才那番争闹似并无人察觉。她思忖片刻，悄然了房，绕过回廊，径往后院去寻桃。

    桃正在灶打盹，见玉娘一脸焦急模样，连忙起问，“小怎么这时候来了？”

    玉娘低声，“表公酒醉发，额上尽是汗，你烧些温，一会儿端去客房。”

    桃闻言不疑有他，忙应声，回去烧，不多时送去一盆温。

    夜的角落里，房檐上有一人，披夜，手横剑，神冷冽，正默默窥视着屋动静。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颜昭。

    他目光落在屋玉娘上，只见她正俯替表公拭汗。

    颜昭不由皱了皱眉，心暗：她为公的侍婢，却在无人之时，与表公同一室，举止亲昵，竟无半分避嫌之意…这份心，未免过了分了。

    他脸沉了几分，袖剑锋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