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场 - 鱼饵

    接到经理电话匆匆赶来的殷丹诚刚前厅就看见一男一女在拉扯，穿着制服的女孩明显是这的工作人员。看清男人相的殷丹诚前一亮，大步走过去。

    虽然有了叶知行的允诺，但江冉并不想就这么停自己的调查，奈何对方心过了，非要拉着她走，她说了“我还没到班时间”，但叶知行充耳不闻，江冉想解释说她要继续留在这找线索，但已经走到大厅，人多杂的，她也没法说，于是就现了江冉边喊“我在打工”边被叶知行往外拽的一幕。在不知人——例如殷丹诚——的，这就是妥妥的员工不懂事。

    “怎么回事？”他看了那个生的小姑娘，女孩立刻安静，站在一边不说话。果然是新来的，也不知经理的培训怎么的。殷丹诚本来就因为最近条的事心不好，现在心更差了，但面对客、尤其是叶知行这样的客，他脸上的表迅速从严肃转换为：“叶先生见笑了，很抱歉因为我们员工的问题让您不开心，作为赔罪今天叶先生的包厢免单——”

    从听到“先生”这俩字开始，江冉又开始牙酸了。她真受不了这场合，这些人这么说话都不会笑场吗？还有殷丹诚，条客当的完全不遮掩。江冉记得很清楚，最近的派所离这不过两条街、步行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到。江冉思索着一步该怎么的时候，车门关闭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看向叶知行的目光带上了些许警惕：“你认识殷丹诚吗？”

    “殷丹诚？刚才的那个人？刚认识。”

    江冉提起的心总算落了回去，她刚才警惕心未免太低了，过于轻信陌生人，还好叶知行和殷丹诚不是一伙，要不然她这不是送人来了吗？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叶知行庆幸自己晚上还没来得及喝酒就看到了江冉，这时间，他不希望还有第三人在场。

    听到这句话的江冉无奈：“我——”她话说到一半又没说了，她今天来是准备熟悉环境、认识人的，结果来了还没半个小时就走了，她不就是白来？但毕竟对方也是好心，然而她后面肯定还是会继续来打工的，万一每次都整这么一，她可受不了。想到这，她决定把话说清楚：“叶——”

    ，怎么称呼啊？学她叫不，先生这个词她更觉得恶心，直接叫名字是不是又不太礼貌？

    “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叶知行一看了江冉心里的纠结，刚刚殷丹诚跟他说话的时候，她也是这个表，跟个听到什么离奇事似的，心肯定在想一堆有的没的。

    江冉松了气，从善如：“叶知行，谢谢你的帮忙，但是我还是要在这边打工，这是我的事，我不能全推给别人。”

    叶知行不急着开车，好整以暇地看着旁边坐着的江冉：“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今天我是个坏人，你怎么办？”

    江冉眨了眨，右手稍微撩开自己大边的短裙，从里面的仔短袋里了一黑电：“我带了这个，还有——”她抬起自己穿着短靴的，左手从夹层里把小匕首：“这个。我们这一行都很有自我保护意识。”

    虽然穿了短，但这一幕对叶知行还是很有冲击，他掠过江冉裙边，迫自己把目光放在她手里的东西上。

    江冉误以为他是被自己带的东西吓到了，赶解释：“你别害怕，我不是什么杀手，”——当然不可能了啊摔——“我读新闻的，不讨人喜的那，老师一直调注意安全这事啦。”

    叶知行重新看向方向盘，他缓缓呼了几气，耳边细细簌簌的声音提醒着他：江冉又把那些东西放回原——停止，不能想。

    “你一定要继续在这里工作吗？”他将车驶停车场。

    “合同试用期一个月，差不多够我找线索。”江冉话说了一半，还有一半：连川一个月后也要院了。

    午四五十分。刚赶到“笙歌”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江冉被叫到了老板房间，颇有小学生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的既视。

    殷丹诚看着坐在桌对面低不说话的女孩，他昨天晚上看了对方的简历：大四文学系学生，背景净，某意义上确实讨人喜，不过估计也算不上太喜，人今天不还是回来了吗？

    他起烟：“说说吧。”

    又在被迫二手烟的江冉也想搞个“引刀成一快”，奈何一来她没有人经验，成功率肯定不；二来就算真成功了，连川估计要哭死；三来，这有违她的职业守，虽然暂时她还没职业。

    她没说话。

    殷丹诚对刚来的小姑娘比较有耐心，就像钓鱼：要想人上钩，鱼饵得多放，等到吃到舍不得吐来的时候，才能收网。这定律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有效。

    “听说你家里人生病缺钱，这是十万块钱，密码六个零。”殷丹诚用一手指把桌上银行卡推到江冉面前，然后如愿看到了对方不知所措的神。

    “钱你不用急着还，就当是预支薪。我也是从穷人过来的，知不容易，能帮我都会帮。我们这一行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只有一条你要记住：听话。昨天晚上的事，不要再让我看到第二次。”殷丹诚了烟，将烟圈吐到江冉脸上，看着对方忍着不敢动的样，突然起了促狭的心思，伸手就要掐住那脆生生的脸时——

    电话响了。

    殷丹诚停动作，接了电话：

    “老板，217包房买单了，还说很满意昨天的服务生。”

    殷丹诚恩了一声，挂断后又看了一江冉：“好了，拿上卡去吧。”

    江冉刚关门就立刻跑洗手间，肺都快咳来了。难怪那个经理这么往人脸上吐烟圈，果然是上有所好。她想到殷丹诚最后没完成的动作，更恶心了，使劲把凉往脸上泼。不行，她得加快速度，这破地方她一天都不想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