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程 - 第14章

    周翊坐在副驾驶看了全程，言又止片刻，想问之后对秦奂有什么安排。

    宁策在后座静坐了一会儿，指腹挲着对方碰过的位置，边噙着丝若有似无的笑。

    半晌，他看向窗外，像是预知了周翊的疑惑一样，轻描淡写：“不用他，我给他找了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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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秦奂就知了，宁策到底给他安排了什么差事。

    走路到底比坐车慢一，等他走到片场的时候，宁策已经坐在了他惯常的位置上，周围场务、摄影和助理都围着他转，外边儿几乎看不见他一发丝。

    秦奂琢磨了一，今天要不要继续蹲着看几个主角对戏——其实说蹲也不怎么恰当，昨天宁导在百忙之还赏了他一把小椅，叫他找个位置舒舒服服坐着看。

    只是他提着折叠椅，还没找到合适的小角落，就叫急匆匆赶来的场务拎着领提溜走了。

    秦奂被着坐在化妆镜前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化妆师拿着刷，横刀阔斧地在他脸上刷粉，场务显然还有别的事要，把厚厚的一本台本扔到他怀里，叮嘱了一句“好好背，一会儿来得及就上”，就匆匆赶去其他事了。

    秦奂还没把现状消化完，怀里就被了这么个手山芋。

    他眨了眨，翻开台本首页一看。

    扉页赫然写着角名的三个大字——陈三剪。

    狼与犬

    昨天女主的状态不好，宁策让她休整了半天，今天又把其他角的戏份先提到了前面拍，叫她在旁边看着。

    早上凌奕也来了片场，只是看着不不愿的，听说是周助理亲自把他从酒店押过来的。

    宁策没让他演陈三剪，但也没让他。

    小人的待遇毕竟不同，秦奂听旁边的工作人员说，宁导前两天亲自和编剧沟通过后，在帅府的人关系图里另加了个小角给凌奕，零零总总没几个镜，也算是在戏里刷了个脸。

    今天要拍的第一场，就是凌奕饰演的副官对大帅奉违，私底为云娘悄悄递信的场景。

    秦奂上了妆发，一场不是他，图方便就没换戏服。

    场记刚打完板，所有人都围着正在对戏的演员，张地运转着，他也顺势跟在人群后，抻着脖瞧了个闹。

    宁策众星拱月一样坐在前边的椅上，睛一错不错盯着镜，抿着神冷肃。

    几天相来，秦奂多少也摸清了一规律。

    宁策其人，私底瞧着难搞一，其实拿了尺度就好相，但到了剧组里，他又是完完全全另外一个人。

    在宁导里，不是手握几金的影帝，粉丝过亿的量小生，还是初茅庐的新人，都只是无意义的标签而已。

    演得好了，哪怕是群演，他也乐意给个好脸。要是演砸了，天王老来了也只能在他面前当个缩鹌鹑，一声气儿不敢。

    今天就属于后一况。

    整整一早上，从演员说第一句词开始，宁导的脸就没放晴过，到了后半段更加离谱，上场的演员估计被周围的低气压染，状态开始不稳，的错更加样百。

    一场戏，宁策喊了不十次的ng，片场一时云密布，人人自危。凌奕更是演员里的重灾区，宁策冷着脸，几乎骂得他狗血淋。旁人见了都忍不住咋。

    “会演戏吗？”他不客气地问，“不会搁这演什么逐梦演艺圈？凌远没教过你踩位要看摄像机？你以为全场都是你私生，镜都跟着你跑？啊？”

    凌奕抿着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在大广众被教训得有难堪。

    一早上穿着戏服重复相同的剧，他多少也有些疲累，额上渗的汗了一妆，但还是攥着指，在原地站直了，犟着骨听宁策训人。

    秦奂站在人群后，不自觉地替他一把汗。听着宁策的声音，心里莫名也有一“兔死狐悲”的戚戚然。

    先前他还以为，凌奕就是那放来摆一摆的瓶，一少爷脾气不说，旁人看了也糟心。今天看完了全程，倒是不这么想了。

    看得来，对方一的演技都带着旗帜鲜明的个人特，不像是自己领悟的，倒像有人心地、手把手地调教过。客观来说，教的平在他这个年龄段已经算是不错，今天演得这么糟糕，估计是第一次上银幕，细节上没有经验。

    至于是谁把他教来的——除了前边严格要求、正在骂人的那位，不作他想。

    秦奂有时候觉得宁策这人也矛盾，总的来说挑剔又难搞，还一富养来的恶劣脾，但在安立业的艺术方面，即使是他们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小玩意儿，只要讨得他喜了，他又能算个尽责的严师。

    属实是闲的没事找消遣。

    场上的一对一填鸭式教学还在继续，凌奕可能真是被他绕了，后面来的几次越来越不得章法。

    宁策坐在监视后面瞧得痛，周翊递的好几瓶矿泉都浇不灭他蹭蹭上冒的火气。

    三分钟后。椅脚拖在地面上，吱嘎一声。

    从来都是坐在座位上讲戏的宁导站了起来，用一“今天这个片场只能活一个”的神沉沉盯了局促的小年轻几秒，然后捋了衣袖，从监视后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