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代价

    天没有不透风的墙。

    卫九昭原是这样认为的。

    她原已准备好接世会给她的所有诛笔伐，无论好的、坏的，她都全盘照收。

    那圣旨她尚自收着，还未想好如何同父亲解释，更重要的是，十三还未醒。

    可她忘了，这天是官家的天，若官家有心维护，饶是风也透不去丝毫。

    卫九昭没能等来旁人的评论足，倒是等来了一箱箱官家亲添的嫁妆，到底是魏国公嫡女所嫁之人，影十三也涨船得了封赏，虽是个挂名小职，可他们本就无心于此，面又最是妥当。

    安王那边也自然不能再打歪算盘。

    外也只传扬这可是文帝赐婚，无上荣耀。

    卫九昭沉浸在如梦似幻的喜悦里，只待十三醒来，只待他养好了伤，便会得以圆满。

    也不尽然全是那般如意，她到底还是要为自己的擅作主张付了些代价。

    卫柳直到嫁前都被禁了足，倒不是叔伯怪她不该掺和，只是此事到底应该的更圆些，也不应该随着卫九昭一起瞒着家里，安王那边也需得给个不轻不重的待，不过，更重要的是，她私藏的话本都被逮了个现行。

    卫柳恨，但万幸最珍藏的那几本被她别藏了，还不曾被发现，但放在闺房里被查也是迟早的事，通通暂寄卫九昭那。

    卫九昭不去，影七却能偷偷潜，一切都还算妥当，如果不去思接货时那影卫令人心慌后怕的神的话，对此卫柳毫不在意的哼唧一声。

    恐父亲动怒，卫九昭先发制人守在魏国公书房门决定先认个错，当真临到门的时候又磨磨蹭蹭不敢上前，被魏国公亲自扯了耳朵提书房，胡瞪好一顿嗔骂。

    原是想罚她跪书房的，到底还是舍不得，只让她远远坐着数落了一整晚，魏国公不怪她旁的，只震惊她敢请旨的惊世之举，害他被官家好一阵揶揄，明明他才是亲爹，女大了，有所求不同自己说就罢了，竟直接越过他去寻圣上，他着实嫉妒。

    还有一事，便不是那般轻松，圣上旨意传来过后，卫三公吐了血。

    他近来换了疆族传来的古疗法，疗效尚可，只总是渴睡，足足睡了两日将醒，妹妹的莽撞之举连同圣意一砸来，想来是心系小妹，又未能听清全貌，一时急火攻心了罢。

    此事卫渊是瞒着的，但不知怎的，卫九昭总想去瞧他，可她今夜被父亲拖住了，只好让影七前去看看，卫九昭直到五更天才从魏国公书房里昏脑涨的被放来，已睁不开，连回昭阁也是由影七背回去的，他上有淡淡酒香传来，人睡，卫九昭抵抗着烈睡意想问些什么，却已被拖沉沉梦境。

    亦是那夜，没有人告诉她，卫渊院里经年弥散的药味一次被酒香压，没有人告诉她，她的影卫也在院里久坐停留对坛闷饮，她还是那个旁人若有心隐瞒，便什么都不会知的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