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绝境

    外的军鼓一天比一天响。

    除了每日去养居殿给萧敬请安和侍奉汤药，裴轻都带着萧稷安在寒宁看书习字。

    织岚近日禀报的次数越来越多，起初是里的太监女夹带珍宝私逃，裴轻没说什么，都是人，见着大难临，谁又甘愿被牵连而死呢。

    但这几日，她禀报的事不算小。皇帝虽不好，但后妃位还是齐全的，有母族护着的都是奉了帖来给她，却也没问这裴皇后允不允，便擅自将人接了。裴轻拦不，也没打算拦。

    只是那些娘家没什么人的妃，此番为了逃命，竟是与侍卫暗通款曲，秽闱又私自潜逃。这便是明摆着将帝后都不放在里，裴轻虽知他们也是为了活命，但这事实在过分，她只得去问过萧敬再置。

    午后哄着萧稷安午憩，裴轻叮嘱了织岚再加些炭火，叫她在一旁陪着皇，免得他踢被受凉。

    织岚，不放心地替她拿来那件厚厚的披风，又送裴轻至寒宁门，看着她独自踩着雪，朝着养居殿而去。堂堂皇后，却是连一乘轿辇都没有。

    也是，里有门路的都快跑光了，谁还有心思来服侍这个母族无势，又未皇嗣的皇后呢。

    裴轻行至养居殿时，天有些昏暗，这是暴雪来的前兆。

    见过皇后娘娘！守卫养居殿的禁军统领孟闯腰间别着刀，看见裴轻来了，他上前行礼。

    裴轻微微颔首，孟统领，陛可醒着？

    孟闯，回禀娘娘，陛刚刚差人拿了书卷，此时正在看书。

    裴轻了然，一步一步踩着台阶了养居殿。里面是熟悉的药味，她往里走，便听见了几声咳嗽。

    夫。她忙上前，倒了一杯茶奉到萧敬手里。

    他接过饮了一，止住了咳，俊朗却苍白的脸浮上笑意，稷儿呢？

    裴轻一边将炭火炉往榻边拉了，一边：正在午憩，背了半日的书，傍晚又还要练武，他一沾枕便睡熟了。

    许是炉近了，又或是殿里多了个人，萧敬觉得不大冷了，他又喝了一茶，将茶盏还给她，我正有话要与你单独说，正巧你也独自过来了。

    裴轻双手接过茶盏，听了这话不免有些惊讶。

    你先说吧，找我何事？萧敬将方才拿在手里的书卷放在一旁，温和地看着她。

    是......渝妃与侍卫私通，卷带了财意从偏门私逃，叫禁军给拦了。因着是闱之事，便先报到了我里。

    裴轻看了看萧敬，他果然没什么表，她继续说：渝妃已久，是陪在夫边时日最的，所以便先来问问夫的意思。

    萧敬笑了笑，见她一脸肃穆地来，还以为是了什么大事。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各自飞。何况这渝妃只是妾，不是妻，算不得什么。逃便逃了。

    我要与你说的，也是此事。萧敬看着裴轻，在撑了这么久，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裴轻原本低着，听见这话猛然抬起来。

    我的我知，太医们也都尽力了。稷儿还小，若我死了，你们斗不过外那群人的。他们想这皇位已经想疯了，不会顾及什么嫡庶尊卑。趁我还活着，他们若攻来，少不得还要来我这里迫一番，或是谕或是遗诏，我总能多为你们拖上一些日，叫他们无暇顾及旁的。

    裴轻听着这话，已经泪满面。却不开答应。

    一旦离开这个皇，稷儿就不再是地位尊崇的皇，一辈都要东躲西藏，过不了一日安生日。

    我把孟闯和他的那些心腹留给你们，待将你们送至平安地界，他们也会各自离开。

    说到这里，裴轻哽咽着反驳：夫这样安排，孟统领恐不会遵命。

    萧敬被逗笑，你倒清楚他那犟脾气。他跟了我这么多年，一路从随小厮到禁军统领，吃了很多苦，却也有一的本事。他年近三十还没娶妻生，若是最后死在里，就是我的罪过了。你说是不是？

    裴轻泪不住地掉，却不肯应他。

    虎符已调不兵，朝臣忙着结党营私，宗亲忙着趁夺位。裴轻，我们已是绝境了。

    萧敬忽然又开始咳嗽不止，角甚至溢了黑的血。

    裴轻忙用锦帕替他拭，慌间她脱而：我写了求救信，夫，我给南川王写了求救信。他手里还有兵，如果、如果......

    可她没有底气说面的话。信已送去七日，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南川王......萧敬若有所思，他那人，恐不会这闲事。

    裴轻垂眸，她又何尝不知。

    忽然，外面传了孟闯的一声大吼，霎时火光滔天。

    闯杀人了！闯杀人外面公公的喊声戛然而止，接着，是振聋发聩的刀剑厮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