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 - 分卷阅读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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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没几步路了。要不......您游过去?”

    “游过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不好......”

    她的声音还未落地,也不知那船家是当真没有听见,还是听见了装作没听见,一瞬脚舢板一歪,她便连同吉祥扑通一声落了

    刺骨有湍急的湖瞬间将她没了,她的脚探不到底,只能拼命挣扎着,另一只手还要护着手里举的蝈蝈笼,没一会便呛了几浑浊的湖

    里掺着泥沙,直冲得她鼻腔里火辣辣的疼。混,她就近一把抓住了什么东西,再也不肯放手,直到那东西缓缓升起,将她面。

    冷冽的空气,她一边大着气、一面狠狠咳了两声,抹一把脸上的,她才看清熟悉的鞍。

    吉祥打着响鼻,只剩半只和一对鼻孔面上。

    四周湍急,她方才都险些被冲走,但吉祥硕的立在竟还能迈开蹄往前挪。

    好吧,她收回先前的抱怨。这了些,到底还是有些好的。

    回望去,那艘小舢板早已不见了踪影。

    抓着吉祥厚实的鬃,肖南回在一波又一波的大浪,缓慢向着前方而去。

    云雾缥缈,有什么的廓渐渐显真面目来。

    肖南回抬望去,神不由得一顿。

    这里并非铭湖的对岸,而是仍在湖央。

    她怎么也没想到,传闻的步虚谷竟然并非一山谷,而是一座岛。

    一座坐落在铭湖湖心,随着落、时隐时现的孤岛。

    难怪瞿氏如此神秘,就连历代帝王都甚少能够探访一二。

    终于走那片急浅滩,一人一爬上了岸,肖南回狼狈从吉祥背上翻来、顾不上旁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那蝈蝈笼

    笼里只有灰白的一只小虫蜷缩在笼底,早已溺死了。

    她狠狠一拳砸在碎石滩上,几乎将那久以来憋在心的委屈与迷茫都发在了其

    就差一。就差一,她便能找到他了。

    他先前在沈家密的丹药,是郝白了些心思来的,除了可以令人陷久沉睡、免去仆呼那的侵袭,还放了些许胥蛾的鳞翅粉。那是一散发着独特香气的粉末,人无法察觉,胥蛾却能隔千里而知晓。

    瞿家老给了她一只,她一路便是依靠这只比蜂大不了多少的小蛾找到这里来的。

    她同这小虫有些缘分。当初,便是它救了她一命。

    胥蚕吐丝织成的布料名唤蝶落,因其韧如蛛丝、着牢靠而闻名,便是偷过的蝴蝶落过脚,都能留的清香。

    一枚胥蛹千金难求,一尺蝶落有市无价。

    传说,那胥蚕从生那日起便在等待可以羽化破茧的那一天。但胥化茧需大旱燥,破茧却要雨充沛,过程往往需要数载,实则百只也难有一只化蛾,成蛾后也难寻同伴、不得繁衍,只能郁郁而终。

    先前她手上的那只是那样鲜活,一路都在不停上飞舞着。

    然而飞蛾不知,它要见的另一只胥蛾早已不复存在,只留翅粉在散发着香气。它只是一个劲地向着香气的方向撞击着笼龛,直到死亡来临的一刻。

    说到底,一只小虫尚且如此艰难,生而为人又有何底气说自己可以称心如意过一生呢?

    与君相逢,已是犹如困于茧千年、又破茧万载。

    结丝为报,丝纤细却牢、非放执念不可断也。

    就让她一直向前、向前,直到撞破这命运的牢笼、亦或死亡来临,才算终结。

    肖南回沉默地攥的衣摆,一手拎起那只滴着的蝈蝈笼,另一只手牵起吉祥,沿着碎石滩向岛上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致梦,夏人所占梦法。言梦之所至,夏后氏作焉。————《周礼·大卜》

    第170章 廿载离别在须臾

    肖南回将那只胥蝶挖了个坑埋了,又喂了吉祥一些蕈

    这湖岛远比她想象要大,四顾茫茫、如何寻到他?

    但她找不到,并不代表别人也找不到。

    不论是先前鹿松平的三缄其,还是她城前黑羽营的异动,亦或是那渔夫的官船,都暗示着这座岛上如今一定还有其他人。

    以往行军经验来看,领将一般不会将营地选在低洼,特别是行军任务需要隐蔽的时候。这座岛的植被不算茂盛,碎石岩滩反而较多,若停留在低,只要移动难免失去隐蔽、暴行踪。

    原地观察了一番方位,她一路沿着那条溪而上,待到日落时分,她终于接近了岛上的第一块地。

    空气隐隐约约有阵阵烧柴的气味,她依着风向小心摸过去,不一会便看见了一营地外围的火光。

    吉祥嗅到了槽里新鲜豆的味,有些没骨气地往前挣了两步,被她一把拉了回来。

    她不认为丁未翔现在会想看见她。她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找来这里,若是一个不小心被打包送了回去,岂非对不起风餐宿的吉祥、还有那只死去的蛾

    原地准备了片刻,她将吉祥拴在隐蔽,独自向那营地而去。先前在碧疆黑羽营挨的那箭还记忆犹新,是以她走得十分小心,但又想着今日况大不相同,待靠近些看清营地况,若有军信得过的旧识说不准可以行些方便。

    可趴在暗看了一会她才发现,这营地里的面孔各个都陌生的很,就连上的装束看起来也十分生,既不是黑羽、光要,也不是雁翅和肃北。整个营地人不多,却扎了数十营帐,营帐黑漆漆的都没有灯,不知装了些什么。

    她思索了片刻,想起雨安祭时从白鹤留手上归降的岳泽军,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心底仍有疑惑,寻了个换岗的空隙偷偷潜最近的一营帐,翻开油布边缘、小心钻了去。

    营帐黑乎乎的一片,但却堆满了草垛,扒开草垛依稀可以看见其一只只的木桶。半人,四尺宽,一个挨一个地垒了两层。

    犹豫了片刻,她腰间匕首在那木桶上方扎了一刀,随后、轻轻嗅了嗅刀刃上沾着的黑

    一阵刺鼻的气味钻,她的神愕然一顿。

    是火油。

    她又移到另一边查看,无一例外,整整一个营帐堆得都是火油。

    此只是一帐,略望去便有百桶之多。整片营地又有数十这样的营帐,加之整座岛上的其他营地,便是上万桶火油。

    或许这些草垛不是用来隐蔽这些木桶的,而是为了助燃。

    她突然明白了他要孤敌营,又秘密安排丁未翔来此地的真正原因。

    若想将仆呼那彻底剿灭,首先需要锁定沈氏所谓“神明”的位置,而经过先前诸多次手,“它”只会更加谨慎,若非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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