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 - 分卷阅读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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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南回摸着墙,向着不远微弱的烛光走去。

    光的尽是一张简陋的小桌,桌上挖了个着炭火,炭火上架着个铜锅,锅里似乎正煮着什么,咕噜噜地冒着气。

    小桌前盘膝而坐着一名须发尽白、面膛黑亮的老者,两撇眉短又,蚕豆似的卧在窝上,瞧着平白失了些老者气度,倒有些孩气。

    这……或许就是那传说不曾离开过晚城的瞿家老么?

    肖南回盯着那两截眉发呆,对方也不言语,同样上打量她。

    两人就这么盯着对方瞧了半天,直到汤从那锅,发一阵滋啦啦的响声。

    老者回神,手忙脚地去揭那盖,结果又被到、瞬间失态。

    他飞快自己的手指,随后瞥了一站在石室央的女

    “晚饭用了吗?”

    肖南回摇摇

    “未曾。”

    对方翘起胡、用指了指矮桌前的蒲垫

    “坐一起吃个菌锅吧。”

    离奇的人和事见多了,人的反应渐渐便会平和许多。

    肖南回只停顿了片刻,便走上前在桌前坐

    开锅、涮菜。

    这顿饭吃得很是沉默。

    对方是因为吃得投本无暇顾及,她则是心有事、有些咽。

    她缓缓放的竹筷

    “老先生叫我前来,应当是有东西要转于我,不知究竟是......?”

    “哦。”对方似乎这才想起那档事,嘴里未停,左手从小桌窸窸窣窣地翻找着。

    半晌过后,一堆锅碗瓢盆间,多了两样东西。

    左边是两片薄薄的玉简,简页对扣、八玉封、两侧用金箔打了一对神鸟,一时也瞧不明白是何

    右边是个陶罐,胖胖的肚、细细的栓绳、新贴过红纸的封泥。却是一坛云叶鲜。

    肖南回望着那册简和酒坛,困惑都写在脸上。

    “这是、这是何意......”

    “不是都给你,而是要你选一个。”老者咳嗽两声,慢悠悠,“姑娘可知,数月前陛召老夫都城,所为何事?”

    她定了定神,谨慎

    “应当是为了仆呼那的事。”

    老者嘿嘿笑起来,几皱褶在锅气的氤氲看起来油亮亮的。

    “那些事自有小辈去心。至于老夫,自从上了年岁之后便只接手一样事务了。”他边说边桌上的东西,“就是为天家宗庙之事撰写祭祀卜辞,而这其能劳烦老夫亲自跑一趟的,除了新皇登基、便是后位有了人选之时。陛叫老夫前来,本是要为你拟封后的册的。但猎之后,他便改变主意了。”

    肖南回一时愣怔着说不话来。

    她知他安排了一切,却并不知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

    老者终于放了筷,脸上笑容也慢慢褪去。

    “他自知此去必然凶险,今日叫你前来,便是要你在这两样东西当选一样。拿了这金玉简,他归来之时便是这后主之时。拿了这酒坛,走这楼便找个地方大醉一场,酒醒后便当同他的一切只是大梦一场,去过你向往的天云阔、自由生活。如何选择,就看姑娘自己了。”

    好一个大梦一场、许她自由。

    这话若是旁人听了,定要嘲笑她已被人始终弃,最好不要再死缠烂打,给自己留最后几分薄面。

    但只有肖南回自己明白,“自由”二字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他果然比她想象还要了解她。

    她记得第一次到那皇去的时候,事的侍官领着她穿过了整整三墙。

    那些厚重的、上了庄严装饰的墙里面,有着一个她不熟悉的世界。

    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和那里的人有着一丝一缕的联系。

    可到来,她却喜上了那墙里坐的最的那个人。

    即使到了如今,他同她几乎说尽了往事和秘密,可她仍不能完全明白他的世界。

    她是一个太过简单的人,她的一生也本该是一可以望到尽的样

    但那个人不是。如果她想去陪他,就要离开她熟悉的世界。

    她也不太能想象莫曾说过的“失去自由”是什么觉,她只是觉得,那的墙并不属于她。她对于那样的未来心生迷惘,更担心他会因此而到为难。

    不,她不要那样。

    铜锅里的汤已熬到稠,枣大的气泡不断浮起又破碎,在石室噼啪作响。

    肖南回盯着桌上那两样东西,终于伸了手。

    她拎起了那坛酒。

    老者眉宇舒展开来,笑着敲了敲手的竹筷。

    “姑娘果真是个通透人,日后若到了晚城,一定要来拜访......”

    他正说着,却见坐在对面的女一掌拍开了酒坛上的封泥,仰起将那坛酒一饮而尽。

    哐当,已经空了的酒坛被重新撂回了桌上。

    “他未同我对饮过,不知我的酒量。这一坛云叶鲜还远不能令我大醉一场。要我忘了这一切,怕是将整个小福居翻过来也是不够的。”

    她一边嘴一边说着,突然笑了。

    “他的心意我知晓了,但既然喝了酒,我便是自由。是去是留、是是退,脚在我自己上,如何走是我的事。”

    她平生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就是心的人因为她而到为难。

    她要她的人永远顺遂心愿、自己想的事。

    所幸,如今命运为她指了一条路。她既可以为所之人些什么,又不必担忧在未来的漫岁月,他们之间的好被份的落差消磨殆尽。

    本来他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她没什么珍贵的东西好赠与他。如果不能陪伴他左右,这或许便是她能为他的最后一件事。

    她只有一件事要,她也只需好那一件事。

    杀了它、毁掉秘玺、将一切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事全铲除。

    她喜他。

    她希望他们还有悠的岁月可以一起走过。

    但人生不总是能够相守,她已经比许多人幸运很多,因为她拥有了足以用余生去记念的珍贵的回忆。

    老者不语,许久才叹息一声。

    “那是他的劫数。除了他自己,无人可替他应劫。”

    她盯着桌上的空酒坛,丝毫不打算退缩。

    “试都没试过,怎知行不通?”

    “你又怎知,你不是他的劫数本呢?”似乎是怕她听不懂,对方一针见血地问,“你是否过钟离家人的梦?你自己应当清楚。又或者说,你是否梦到他们?”

    钟离家人?是他还是他的母亲?还是……黛姨?

    肖南回愣了愣,随即握着酒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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