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 - 分卷阅读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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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剑法名唤拆魂,统共只有一十三招。一十三招又只有一招为杀招,是为魂之所在,须得以退为、舍生而取义也。”

    老妪说罢,提剑而舞。

    伴随她法越行越快、手剑影越舞越疾,周遭闲散恬淡的田园野景似乎渐渐模糊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山川无极、河海无垠的磅礴气象。

    短短一十三招,招招看似平庸无奇,却返虚浑、大巧若拙,招式与招式之间首尾相衔、通络,剑气转之通畅、近乎浑然天成。

    肖南回看得目不转睛、心暗暗咋

    李元元使的尚且不是折剑门剑法,其招式之妙,怕是夙平川那小连一成也没能学了去。

    行至最后一招,对方步法一变、转已行至她面前。那柄锈剑贴着她的颈两寸、肋三分、脚踝、最后沿脊骨而上、天、最终回到她手,又与那另一半铁剑合而为一。

    从疾行到静止,不过须臾之间。

    李元元缓缓收手、又顺在衣摆上汗,又变回了那村野农妇的样,找了个劈柴的墩,打起蒲扇来。

    “来。”

    肖南回敛气凝神、提剑而起。

    她凭记忆飞快舞起手的剑,生怕一个懈怠便将方才领悟到的妙之丢了。挥洒汗间,已无人之境。

    不知何时,最后一丝暮光也已沉

    男的声音于剑鸣低低响起。

    “为何教她?”

    李元元余光一瞥,便见男布衣裳立在柴火垛旁,明明也在这乡村野岭之,却有同周遭格格不尘气质。

    李元元讨厌这气质,更讨厌对方的份。

    “都说天成的皇帝早慧而于心计,竟连这缘由都猜不到吗?”

    她知他是皇帝,语气却无半恭敬之意,也不比叫丁未翔去喂时好到哪里去。

    然而尽她有意试探挑衅,对方却无半恼意,甚至连惊讶也无。

    起先她以为对方只是藏不,随后才发现:他是当真没有将她话绪当回事,语气温和平淡得就像是在陪阿婆聊天的晚生。

    “前辈心意,晚辈怎敢妄自揣测。”

    她终于收起那带刺的语气,只眉间的褶皱还刻在那里、抚也抚不平。

    “猜不到就对了,因为没有缘由。”老妪终于收回目光,懒散地用蒲扇拍打着上的蚊,“纵是她光差了些、资质也平平,老娘我向来是想教谁便教谁,不想教的便是磕破也没用。”

    夙未轻轻颔首,显然从了什么。

    “她并非有意对您不敬,只是自小在战场上磨砺,千军万几尺锋芒毫无用武之地,远不如一枪能够杀敌致胜,难免会对剑术有所看轻。”

    “习枪有什么好?徒增暴戾之气罢了。关键时刻还不用,否则又怎会......”李元元说到这里猛地一顿,许久随后才勉绪、恹恹说,“人得向前看。更何况,教她枪法的师父早死了吧?”

    夙未难得诧得一顿,随后才轻轻摇

    “他还活着。只是......只是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

    老妪哼一声,本也不探究这话意。

    “那便是了。瞧她虽犹豫了一阵,最终却也并未抗拒,我便知她已拜别先前师门,是个没人护着的野鸽。”

    男眉梢轻抬,语气突然便冷了来。

    “她是天成将士,自然有天成来护。”

    李元元察觉对方变化,转迎上。

    “我那徒儿也算天成将士,教人虏到岭西寨里的时候,怎不见有人护他?”

    夙未视线对上刘元元,眸是一片难以撼动的冷漠。

    “那便要问,他是如何不济,竟让人算计、最终沦落到那般地步的。”

    空气有片刻的安静,许久李元元先移开了视线。

    “我李元元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徒弟,便是夙平川。他就是再不济,也还是我徒儿。你封他一个左将军,多半是瞧在他父亲的面上,可你当他是真的愚钝吗?”她说到这里轻笑一声,竟有难以言说的无奈,“他是若骨的孩,能差到哪里去?还不是他那老藏了心思,要我以命起誓,绝不能将所学倾尽授予他。否则以他的天赋,如今便已是折剑门的门主了。”

    夙未也垂眸,轻描淡写地翻过了这一篇。

    “太锋利的剑是要鞘的,总是比那钝些的刀先折断。只有刃开的次了些,才能让握刀的手生计较,虽然不会是最得力的那一把,但总归是能在剑鞘里安稳一生。这便是父亲的理,而不是王爷的理。”

    李元元再次无声的笑了笑,裂开的嘴角边有几分轻嘲。

    “你倒是会讲话。”说罢她顿了顿,又转过去看不远樟树练剑的女影,“就是不知你这样会讲话的人,是怎么看上那个又直又倔的丫的。”

    夙未不语,眉梢带了些温和的笑意。

    他就静静站在那里、望着樟树舞剑的女,直到夜幕降临,星斗漫天。

    柴门小院里,半的艾草在炉膛里噼啪作响,溢阵阵青烟、驱赶着夏末愈发疯狂的蚊虫。

    肖南回摸着肚,意犹未尽地叹着气。

    她再次觉得李元元的话真的太对了。养可真是门值得尊敬的手艺。什么宝刀名剑、绝世功法,都比不上这一锅现炖的菌汤。

    罗合还在用那木勺刮锅底,刮着刮着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对上对面男那双,不由自主地便低去、手也讪讪放

    这两人间分明有些不对劲,只是不知白日里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肖南回眯着揣测着,冷不丁面前又多了一碗汤,几乎还是满的。

    她诧异抬,对方轻描淡写

    “我不喝,你喝吧。”

    一旁的丁未翔见状,连忙把自己的汤推到男面前,还没来得及开,便被李元元不耐烦地打断。

    “一碗汤而已,推来让去地给谁看?传去岂不是要编排我折剑门苛待客人?”

    丁未翔立刻低不说话了,李元元看一罗合,后者连忙起、将先前镇在井的竹筒拎了上来,倒里面沉淀过后的清冽酒

    李元元端起前的酒碗,碗清亮的酒星月。

    “饮了这一巡,便算是我李元元的客人了。往后途径终天,可以不必绕路,我借给你们,可以省不少工夫。”

    言罢,她将碗酒一饮而尽。罗合见状随其后,肖南回也从善如

    丁未翔没动,局促担忧的余光落在沉默的男上。

    那厢李元元已皱起眉来。

    “有酒有,夫复何求?磨磨蹭蹭地忒不快!”

    丁未翔还在犹疑,肖南回已疾手快、将旁人面前那杯酒揽到自己面前。

    她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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