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 - 分卷阅读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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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夙未的声音才再次轻轻在密响起,语气一如往昔。

    “你我主仆一场、形影不离多年,你最是了解我的。我想的事一定会到,已经了的事绝不后悔。生死聚散,早晚而已。万般抉择,终要殊途同归。你为武者,要保锋锐之气,切莫因我生牵绊,错失了鞘的时机。”

    丁未翔垂去,他的目光落在左手的刀鞘上。

    他还记得前的人赠刀赐名于他的那一天,曾对他说过的话。

    猛禽将飞未翔之时最是警醒,利刃将之时最是锋锐。

    过往这些年岁,他时刻谨记这两句话,将它当言行举止的标准、骨髓之,却没想过有一天竟会觉得所谓“当斩立断”竟会如此艰难。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些什么、亦或是留些什么。

    但他明白:命运往往不会留给那些选择的人,太多的时间。

    “刀鞘相依,若无刀鞘,再锋利的刀也会有折损的一天。刀必有归鞘,属信与主终有再见之时。”

    他说罢,横刀于前、郑重行礼拜别。

    “未翔领命,就此拜别。主多多保重。”

    语罢,他站起来、将手的火把递到肖南回手,退后几步、运气于心,随后刀斩断石上那段用作支撑的木梁。

    伴随着大的轰鸣声,坍塌的石块与沙土倾泻而,瞬间将分岔的通堵死。

    男静静望着那片碎石许久,待那烟尘散去才转过来。

    “走吧。”

    肖南回拿起火把照了照前那条不知通向何的密

    走去哪里呢?她并不知。但她知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手的火把又暗了暗,好在最终并没有熄灭,这说明丁未翔的判断没有错,这条应当是能通到外面的。

    只是前方的路似乎永远没有尽,未知的不安在黑暗悄然蔓延。

    她举着火把在前面走着,心里空落落地难受,胡扯了个话

    “你方才说......说......”她吭哧了一会,声音小了去,“说我要是死了,你也不活了。这话......是当真的吗?”

    后一片安静,无人回应。

    她突然就有些后悔问了这么个问题。她挑什么话聊不好,偏要挑这句?任谁说这样麻的话都不能尽信,何况是他说来的?

    “我其实是觉得,这话听着像是戏折里的,顺嘴问问你究竟是哪戏里的......”

    她正往回找补着,后终于传来了些动静。

    但却不是说话的动静。

    只听一沉闷声响,她后的脚步声消失了。

    肖南回缓缓转过去,微弱的火光,她只看见一他跪倒在地的廓。发从他肩落在地面,苍白的十指扣在地上、指尖不见半

    她几乎不知自己是如何踉跄着跑到他面前的。只觉得那照亮的火光晃动起来,令她看不清前人的神,到来才发现,那是因为她握着火把的手一直在颤抖。

    “无妨,莫怕。”

    他说完这一句便重重咳了两,一两落在她衣前和袖间,像是他平日里批奏简牍后的那团朱砂。

    她低看自己手上那,恍惚间又有滴不断落,将她困在雨。伯劳在她手渐渐冰冷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浮上心,恐惧在她心底最疯狂生、挥之不去。

    她听到自己哑的嗓一阵颤抖的祈求。

    “不要死,你不能死......”

    从前在战场上大刀迎面从上砍来的时候,她也从未像这般恐慌无措过。因为她自恃拥有的不多,所以也不怕失去。

    但就在刚刚,就在她以为自己拥有了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的时候,命运却要将他夺走。

    “我不会死的。”

    他抬手去嘴角的血迹,又用另一只净的手去角的泪,随后轻轻摇了摇,示意她不要再念叨那些毫无意义的话。

    “我将瞿家人关在都城这么久,总不是为了故意结仇。”他从袖一只巧的扁壶装瓷瓶,倒里面的那粒药来端详一番,“本想着让瞿墨自己先吃吃看的,现倒是没机会了。”

    言罢,他不再犹豫,将那枚药吞

    她想起那时在穆尔赫时,郝白用那佛骨舍利作药引、成功救活邹思防的过往,瞬间又觉得有了希望。

    “可是解药?”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牵起她的手。

    “此行在沈家所见所闻,你心应当也有些论断了。如今于我而言,最糟的结局并不是死亡......”

    微弱的火光,她看到那双向来冷静清澈的睛变得有些涣散,只剩最后一丝清明还残存其

    “我与未翔早前约定过汇合的地,从这里去后,去穆尔赫旧城十三巷的冷斋找罗合先生,将我手上的佛珠给他看,他便会带我们离开霍州。”

    “好。”

    她凑在他的脸庞。

    “切记,不要走路。路上不论发生何事,都不可停留,直到到达终天之地。”

    “好。”

    她觉到他的气息渐渐在她的耳畔消失,那只握她的手慢慢松懈来。

    “不要怕,我们都会活来的......”

    ******  ******  ******

    阙城畿辅官北段,赵友山正在一棵梓树面躲太

    他连值了几天夜,终于上了白日里的差事,早早事的人,便寻了午后这空档打起瞌睡来。

    刚闭上,一阵风着他那汗涔涔的脖而过,倒有几分舒

    他惬意地眯起来,刚要翻个挠挠,冷不丁一张薄纸贴上他的脑门,发啪的一声。

    赵友山猛地睁开,暴起大喝一声。

    “谁?!”

    一名黑甲男不知何时已站在他面前,而他方才竟半也没有察觉。

    赵友山直觉不妙,立刻佩刀来,而营驻守的士兵闻声也迅速赶了过来,将那不速之客团团围住。

    赵友山急之刀,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脑门上还粘着那张纸,连忙将纸扯

    纸上是那叫鹿松平的通缉要犯的画像。

    这些日他白天瞧夜里瞧早已看腻,可当他视线掠过前男的脸时,他又几乎不受控制地将视线移回那张纸上。

    看完纸,又看人。看完人,又看纸。

    见那赵友山额冒汗、一言不发,周围那一圈兵卒更张了。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是否要对那正的男手。

    许久,鹿松平终于伸手指,从赵友山手拿过那张纸。

    “不像吗?可能是神韵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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