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 - 分卷阅读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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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事他没有资格说破,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了。

    “不。”年轻男舒展眉稍、恢复了淡漠,语气却十分定,“切忌。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刀剑相向。”

    单将飞的心悬了起来。

    “可是陛,肃北乃骁骑营,拥重甲骑兵三十万,如若事态急,不先手为的话,恐怕......”

    布衣帝王轻轻看了他一

    “怎么?觉得孤神智昏聩了?”

    他的担忧不受控制般地一涌而上,令他越了界。

    “小的不敢。”

    “如若真到了那个地步,斩肃北幡旗以断其令,违逆者概杀之,至于青怀候......”帝王的声音顿了顿,似是在考量一最终的抉择,“务必留青怀候命,不得擅自斩杀。”

    挣扎的神在单将飞脸上一闪而过,他最终还是应

    “是。”

    “等。”

    夙未叫住了正要退侍官,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宗先生是否还在自己的帐里?”

    单将飞一愣,随即飞快回

    “半刻钟前教人去送了茶,人还在。”

    年轻帝王将衫的袖整理平整,扣最后一颗玉扣。

    “调甲营最好的弓箭手去看着他,只要他敢离开帐半步......”

    然而即便是主动发难、抱着一击必杀的心,那依旧是个很难对付的角

    思索一番,他终究还是迈动脚步向帐外而去。

    “算了,孤亲自走一趟吧。”

    ******  ******  ******

    羽林别苑东南方,沉默的大山廓之,无数蜿蜒向前的黑影在那些千年古木间若隐若现,好似上古蛇复活后的影

    前方就是羽林别苑与斗辰岭山麓,这里植被不如林大,土地也从落满青苔松针的腐变为碎石加的半山。

    石间的沙土在雨渐渐浸渐渐变得泥泞,令行走其间的人脚步变得异样沉重。

    寻常行人尚且如此,重甲骑兵更是如此。

    雨声能够掩盖些许行时发的声响,却藏不住地上行军过后的痕迹。

    密林行军本是大忌,以静制动者方为上乘。那些早就以“猎”之名散布各的天成将领,正有条不紊地将“猎”赶绝路。

    斗辰形如斗拱,易,若想另寻路,只能弃步行、从险峻翻山而过。

    这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是不可能到的。

    是以数十万肃北大军就这样在黑暗严阵以待,直到山林的边缘现了那只如影一般的军队。

    万名铁骑两边向分作两列,铁蹄整齐踏,声震山谷。

    骑着黑的将军从队列缓缓而,手枪在雨亮如光。胄甲的一双睛被寒光铁照亮,肃杀又透几丝悲悯。

    “放、自愿缴械投降者,可保命。余者杀无赦!”

    肖准的声音在阵前回直至消散,四周再次只闻雨滴落、击打在寒铁之上的声响。

    对面那支千余人的队伍,无人解甲、无人弃兵。

    曾经的岳泽军是天成各营锐组成,其自然也有肃北大营走的将卒。只是那时的他们,又有谁能料到有朝一日,竟会面对这等手足相残的局面?

    但那又如何?从他们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回的余地了。

    一人一走上前来,上的人甲衣染血、须发苍苍。

    白鹤留笑了笑,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他的睛依稀还有当年的儒雅,只是眉间嘴角刻的皱纹带了杀气,再也不是执笔摇扇、纠察百僚的白衣丞。

    “白某自知已是末路。本以为若能占尽天时地利,千军未必难敌万,谁知最后还是棋输一着。然纵是秋末之蝉也要竭力嘶鸣,你说是也不是?”

    沙哑的声音掷地再不能收回,就像万千雨滴落再难回云间。

    局面早已经注定,乾坤终无法扭转。

    “众将士听令。”肖准手枪利刃向前,寒光破开渐渐密的雨雾,势不可当,“随我杀敌!”

    ******  ******  ******

    一山岭之隔的斗辰南麓,山间那辆孤零零的车仍停在原

    然而那原本拴在车前的缩成了一团,一只挤在另一只侧,拼了命地原地挣扎着。

    它们上的蒙巾并未掉落,它们之所以如此恐惧,是由于生灵对杀气本能的反应。

    紫衣剑客立于车车厢的棚上,手剑未鞘、剑鞘上却已有三整整齐齐的切痕。

    他用大拇指挲着那痕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心疼。

    “别又摸又看了,你就是把它盘油来,它也不成原来的样。”

    伯劳蹲在距离那车十步远的半截树上,两条胖当啷在一旁晃啊晃。

    在这半山栈之上手,总是要留些余地的。否则一个不留神,那便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空手而来,只需站稳脚跟,而对方却要守住那辆车,显然受制更多。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落了风。

    何况,他的剑还没有鞘。

    燕紫望向她,那张单纯几分偏执的脸皱起眉来。

    “你是谁?”

    “是你祖宗。”

    伯劳嘿嘿笑了两声,冷雨打了她的手掌,她在衣摆上随意抹了两,再次握上短刀。

    她早年闯江湖的时候,手过的刀客剑客没有近千也有上百。

    武者手,最怕的不是碰上所谓相生相克的招式兵,而是遇上同宗同门来的对手。

    因为修行到了一定程度,都懂得灵活变幻、见招拆招的理,便是此有缺憾、落了乘,总有机会在别找回来些,结果如何未必是定论。可若是自己的一招一式对方都了如指掌,那便只剩绝对实力的比较。

    较的那一方无论如何都会获胜,结局分晓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的心里转了几个来回,对面那紫衣男仍在惋惜他的剑鞘,似乎并不同她在一个世界。

    良久,他终于放剑鞘。

    “我不认识你,但我应该没有你这年纪的祖宗。”

    伯劳笑了,满月似的大脸鼓起两个腮,将那重的眉挤得向上了些。

    “她和我讲起在岭西的遭遇时,我便想到可能是你。果然是如传说一般,是个痴人。”

    燕紫终于仔细打量起那大娃娃来。

    “你认得我?”

    伯劳

    “你就是谢黎当年唯一逐过师门的那个人。”

    “谢黎?”紫衣剑客双有一闪而过的迷茫,随即似乎终于想起那些陈年往事,轻轻,“算是吧。他背弃了要传授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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