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 - 分卷阅读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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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罢,阿楸便利落调转离开了。

    肖南回纠结片刻,还是磨磨蹭蹭地凑到了那辆车旁。

    丁未翔斜斜瞥她一,重重咳嗽了一声。

    肖南回装作没听见,厚着脸直接向车里那位禀报

    “陛,左将军说有要事要同臣......”

    “去吧。”

    她话还没说完,车里的人便给了回应。

    他说话本来就不带什么绪,偏偏又只有两个字,教她无论如何也听不来那语气是否有些不快或是别的。

    他倒是答应的痛快,反倒要害她多想。

    肖南回心暗骂一声,哼哼唧唧地回

    “那臣速去速回。”

    她调转轻叱一声,吉祥便离开车队向着不远灰蒙蒙的土坡而去。

    一直目视前方的丁未翔余光瞥了影,眉微微皱起。

    “陛,行军途擅离车队不合规矩。”

    车厢里的声音依旧慢悠悠。

    “无妨,让她去。”

    丁未翔显然对此并不认同。

    “陛为何不问明她此去所为何事?究竟何事非要此刻一叙?这一叙又要多久......?”

    很快,车厢才又传来那人的声响。

    “烜远王府近来琐事众多,左将军想必日后也未见得有空闲之时。既然再见未有期,何必吝于这一光景呢?”

    丁未翔终于安静来。

    不远影已经越来越远,模模糊糊地,似乎就要消失在那条昏黄的地平线上。

    离望古亭是昔日用守望烽火的瞭望,经久风雨淋,四砖石已经斑驳,两侧墙垣也已残败,只留孤零零一座石亭立在土坡上,一畿辅、抬便能望见。

    肖南回策沿着小路一路向前,蹄扬起尘土在她后腾起一条细烟。

    远的那片乌云更近了,空气里最后一缕风也消失不见,四周是骤雨前的寂静。

    她一气奔到亭,翻,便见夙平川背对着她立在亭,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他今日没有穿甲,只穿了最普通不过的薄布衫。

    她看惯了他穿着厚重光要甲的样,如今见他站在那里,才发觉他实则还是少年量,风起他上的衣裳,勾勒廓清瘦得很。

    清了清嗓以示存在,肖南回缓步上前。

    “平川弟找我何事?过会陛车驾就要走远了,咱们还是话短说吧。”

    夙平川没有回,依旧站在那里,背得很直,却一直低着。

    “那日你同我说战后共饮,却一直没有兑现。如今可还算话?”

    肖南回恍惚了片刻,这才模模糊糊想起来,自己似乎在碧疆遇上白允的那次突袭前,同他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她方才知白允的存在,事接二连三地袭来,哪有什么心思同他喝酒?

    往事不过才逝去数月,她却仿佛已经过了多年。

    抿抿嘴角,她:“算话。”

    他终于抬起、转过来,指了指亭那方石桌旁的石椅,示意她一同坐

    肖南回这才发现,距离那日家宴不过几日未见,他似乎瘦了许多,脸也不大对劲。

    夙平川拿起那石桌上唯一的酒壶,斟了两杯酒,一时无话。

    燥的风凝滞了,四周的空气而凝重,像一块打的毯蒙在人上,连呼都倍压迫。

    她叹气,有些猜到对方在为何事难开

    “你若是为了薄夫人的事,大可不必自责。以我对你的了解,当然知那件事同你无关。况且我并无碍,你也当放宽心。”

    她知他的难,本想再多说几句宽的话,可话到嘴边又想起那日皇帝所言,自觉也没什么立场去同对方一个王府的少爷,只能自嘲般笑笑。

    夙平川却一反常态地肃穆。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血丝的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眉宇间似有痛和怨,那向来傲扬着的一层淡青的胡茬,给这张原本年轻的脸蒙上一层憔悴与愁绪。

    “你知吗?她是我娘过前便被父王接的。”

    她?薄夫人?

    “她能府,必然是有些手段的。我娘生豁达,知她那心思、几乎不与她有过多来往。但我那时还小,许多事都不明白,还曾一度与她走得亲近。娘知了,却从未怪责于我,只是自己神伤忧愁,外人面前也绝不显一二。那是她的骄傲,也是她被人拿欺辱的把柄。”

    肖南回默然。

    即便先行的人是梅若骨,薄夫人终究还是输了太多。

    她不觉得梅若骨一生凄凉,反而有些羡慕她。

    有关梅若骨的往事她都是从旁人听来的,但她愿意相信那个活在旁人记忆之的女最真实的模样。

    她已经走了很久,但人们仍对她念念不忘。就如映重楼一般,即使已经离开枝很久,香气却依旧萦绕在空气没有消散。

    “我曾发过誓,定不会要我未来的妻承受如我母亲一般的忧愁和悲伤。那时候总是觉得,只要誓言发得够狠,那便一定可以遵守。可大后才明白,一切不过都是说给自己听的藉罢了。”

    夙平川的语气是如此郑重,绪之更令她不敢承受。

    她并不傻,听的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而到了此时此刻,她也并不想装傻。

    “其实我也......并没有怪你。”,肖南回嘿嘿笑了两声,“要么,你就当我还了债。当初在岭西的时候我还扒过你衣服呢,咱俩算是扯平了。”

    一提到过去,夙平川的脸上闪现短暂的

    那是秋的碧疆,他征被俘、困在那茅草搭成的简易牢房里,嘴里着两个脏馒,因为女扒开他的衣襟而气红了眶。

    她让他好好活着,说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那句话他之后想了很久,支撑着他最终走了碧疆。或许未来也会支撑他走到更远的地方。

    所以人的记忆其实是会发生扭曲和改变的吧?

    不然为何那明明是个寒冷饥饿的夜晚,他如今想起却觉得温而令人满足?

    夙平川的目光落在女手腕上那一半的铁环,那抹停在嘴角的笑终究还是慢慢淡了去。

    但是,她和他之间的回忆,可能也就只有这些了。从今往后、到老到死,他都只能靠着这些回忆过活度日。

    那日父亲差人将他关在画居隔的院、直到她离开府上才将他放来时,他便知:他和她之间的一切都不会有结果了。

    便是今日他要与她见这最后一面,也是央求了外祖父帮衬,才得以府来。

    他不知自己为何错过,却早已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雷声隐隐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同他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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