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李东玉今天对她的态度比以往温和，上车之后居然没有冷嘲讽，只是叮嘱她要注意什么，又告诉她霍公的喜好。温妤听着，时不时。

    今天怎么不说话？李东玉问。

    我看舅舅很忙，我都记来了。温妤回答。她回答得本本分分，李东玉也没打算挑刺，又补充几句：你别太多想，家里也没有说让你怎么样，只是给你找个好去。你看外面那些，论家世论相，有几个能比得上他？

    但也不妨碍他是个烂人温妤微笑着，不过在李东玉面前，她还是保持了斯文，看上去依然没有攻击。她不能让李东玉觉得她翅膀了，要说脑袋，她是没李东玉聪明的，那也没必要跟李东玉对上。

    李东玉从不关注她，正是因为这，他居然也没觉得现在的温妤有什么不对劲。

    霍封从宿醉里醒来，昨晚的一夜疯狂搞得他现在脑浑浑噩噩。他盯着边上的女，还抓着他的胳膊，上斑斑驳驳，显然全都是他的杰作。

    这女人是个小模特，钓着他一段时间，昨晚还是让他得手了，那白的又引起他心里的厌倦。明明之前还很傲气地拒绝他，结果是擒故纵，人家恐怕把他的底细知的清清楚楚。

    都知他是霍会的儿，把他当靠山。

    阿封女人半梦半醒，看他醒了又嘟哝着，还早呢，好好休息。

    看着泛白的天，霍封的脸难看起来，早？早个，耽误我的事有你好受！他才想起爸爸喊他去见个人，是李东玉外甥女，对他反反复复说了好多次。

    什么货！就知耽误他时间！昨晚还闹着通宵，通个宵！霍封甩开女人的手，暴地把她从上拉来，开始衣服，火急火燎的，脸也更难看了。

    女人看他这样也知他生气了，不敢说话，缩在被里不敢招惹他。霍封没什么绅士风度，钱虽然大方，但脾气也不好，在家里千万惯了。

    拿着钱，！霍封没再谈给她什么资源的事，一叠钞票摔在她，他心很不好，连带着迁怒昨晚伺候的人。他急急忙忙地收拾完仪表，上了跑车，车开得飞快。

    乃至于闯了个红灯，才勉抵达餐厅。

    他又不怕罚单，扣分也有别人替他扣，没成年的时候他就无证驾驶过生日收到的超跑。爸爸多是骂他，霍封也知不会有事。

    李东玉预定的包厢在餐厅楼，会员制，菜品是西班牙特菜，正厅空运来了一副大的公骨架陈设，彩样式也很有西班牙风。等他到层，包厢门是一副立派的人像。

    私密很好，霍封不用担心那些狐朋狗友知自己相亲的事，他一向要面。来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李东玉说过，他这个外甥女可能不太好看。

    李东玉的外甥女恐怕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吧？他都见过温锦笙，作为他的妹妹，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霍封整了整领，检查自己的仪容，直到打开门。

    李东玉不在里面，应该是已经走了。里面只坐了一个女人，发，低着脑袋在修剪指甲，翘着一条，看他来也没有什么反应。这谱似乎摆得比他还大。

    你是温妤吧？霍封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

    那女人也抬起脑袋，确实不太漂亮，照霍封以往到明星标准的选光，她得实在抱歉了。考虑到她是李东玉的外甥女，霍封压制了自己转就走的冲动。

    起码得给他爸一个代，毕竟霍会欠了李东玉一个人，现在他又是新赛上炽手可的新贵人。

    温妤把他从到脚打量。

    到了这一代，霍封就是想难看也不可能了，他母亲曾经是蝉联H市的选小，而他爸爸霍会，当年也是家境不凡。他是黑的剑眉，大睛，线条却像他那个选小的母亲，五官细看是很致的，只是有煞气。

    睛眉那一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温妤回想起梦里霍封那些石破天惊的荒唐事，也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霍封跟她要是结婚了，保准把她往死里，天天羞辱她，要是在李东玉哪里遭了什么不痛快，那不都得找她算账，后面等她怀了，也得给她气产。

    他就是条疯狗，逮人就咬，温妤打心里鄙视他。

    不过她居然还是忍住了那怒意，转化为眉梢上的笑，温妤现在可不怕霍家了，早晚都是要完的，这个庞然大早就从开始土崩瓦解。她已经不算是个可怜虫。

    舅舅已经跟我介绍过你的况了，我都是知的，不过我也希望我们两家真诚合作。温妤面带着温切，也恰到好保持了某势，对付这人，可能不能跟他了，他们见到弱者都是往死里咬。

    她的声音本来就清澈，现在听着，舒舒服服把耳朵里洗刷一边。她还看着霍封，不闪不避，哪怕想要握起桌面的餐刀死他，温妤也稳稳地克制住。

    现在还不行，温妤可不想把自己赔去，她的命可要比他们值钱得多。她看着霍封那张微微不耐烦的脸，还是勾起嘴，我知霍公在想什么，大家都是新时代年轻人，当然跟老一辈想法不一样，我们今天只是吃饭，别的也不谈。

    霍封松气，他可不想娶个丑八怪回家供着。

    哪怕温妤说话顺耳。

    两个人也就开始用餐，他没什么胃，胃里还有昨天残留的酒气，就盯着温妤吃饭。看着她的一双手，她看上去吃得很舒服，心不错。

    这倒是真的，能够吃一顿大餐，温妤当然觉得舒服。她的胃很好，也不跟那些小鸟胃的女人一样，一顿饭吃了许多。

    霍封稍微有了胃，喝了碗海鲜汤。

    可温妤依然没有说起这事的意思。

    是真一个字也不提。

    霍封等了许久，结果她嘴，抿笑着：我吃饱了，我们回去吧。

    霍封原本稍稍平静的心更多了烦躁，对方似乎不把他看在里，不是当摇钱树，也没当铁靠山，甚至只是一个吃饭的背景。他从来都是被人追捧，哪怕他不兴，那也得是他不要。

    他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冷落，偏偏是这女人什么都不是，有什么资格那样气定神闲呢？他看不惯温妤那副平静的样，但也不知如何发那烦躁。

    还不能走爸爸说，让我带你逛一逛。霍封最终没忍住那不得意的劲，可也没看见温妤变脸。温妤提着包，安安静静站着，也不动。

    梦里是没有这一段的，霍封没有忍住。

    温妤想，他果然跟她想象的一样，没有耐心，这人是很容易看懂的，梦里她觉得霍封看着是不可挑战的权威，可醒了，她就觉得这只是个莽夫。

    温妤控制着脸上的弧度，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