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好日

    苏曈拎着行李箱楼，离校日的宿舍楼满了来自各地的车，家帮自己家孩拉着行李箱，一片熙熙攘攘。

    她往前走了一段，在树荫看到一辆黑吉普。

    姚叔叔，今天麻烦你了。她对着帮她拉过行李的姚光说。

    客气了客气了，迁哥代了，要安全把你送回家。姚光打开后车厢。

    其实我自己叫个车回去就可以了，也不用麻烦你专门跑一趟。

    那可不行！话音刚落，姚光觉得自己异常激动了，赶找个理由圆了过去：这段时间网约车不是又新闻了么？女生一个人还是要小心一。

    姚光关上后车厢让苏曈上车，苏曈看他走路差同手同脚，柳眉微挑，拉开后排车门上了车。

    车很快开校园，姚光突然想起还有另一份受人所托，对着后视镜里的女孩说：对了，梦雅说希望过几天能和你见一面，你看可以吗？

    一年多前的案件犯人基本上都去蹲了，除了一两个家境极好的依然在给自己家坏胚找路数躲避判罚。

    先不论传播秽信息，郑明宽单单因为多名女就需要将牢底坐穿，而许梦雅作为胁从犯及重要证人，最后被免除罚。

    许梦雅结束休学后重读大三，目前大四已经在校外实习了一段时间，或许是许梦雅刻意避开苏曈，苏曈后来几乎没在校园里见过她。

    言总是无孔不，郑明宽事，和他关系一直亲密的许梦雅自然会落人话柄。

    偶尔苏曈会在饭堂看到许梦雅形单只影一个人吃饭，苏曈正想上前和她搭台，但许梦雅很快就离开了。

    苏曈倒是在巫时迁这边得到了不少许梦雅现况的消息，因为姚光在追求许梦雅，被许梦雅拒绝多次的姚光经常在兄弟面前唉声叹气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今年天传来了好消息，苏曈得知许梦雅接受了姚光后，也吁了一气。

    可以啊，我也很久没见到她了，劳烦姚叔叔替我转达一声。

    好，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苏曈听着姚光有些叹的语气，抬起看被昨夜一场倾盆暴雨洗涤得净澄澈的天空，白飞机云把湛蓝画布一分为二，烈日骄灿烂得令她忍不住微眯起。

    今天真是个好日。

    因为是好日，所以她今天离开宿舍时特意换了条新买的连衣裙，把发得柔顺光亮，还难得化了淡妆。

    因为是好日，所以她假装不知这群男人在密谋着些什么。

    因为是好日，所以她没有过问巫时迁今天是去哪里临时差。

    因为是好日，所以姚光在路边停，让她车帮忙一家店里帮他拿份文件时，她乖乖照了。

    推开白木门前，苏曈回看了停在不遠的吉普，驾驶座上的姚光正和谁打电话通风报信，她忍不住勾起角，推开门。

    四层楼的独栋店铺，因为装修和店招均是一片雪白，连个字都没有，苏曈直到走店门才发现这里是家艺廊，左手边有楼梯通往上层。

    而右手边，一束束灯打在的白墙上，映着墙上整齐划一、排成一排的一幅幅画作，不对，是相片。

    是许多个苏曈。

    相片尺寸不大，裱着质极佳的纯木木框，每一个相框方都贴着一块小牌，记录着拍摄时间地和主题。

    排第一张很熟悉，苏曈想起上周末她刚把剥好的荔枝嘴里时遭遇的偷拍，虽然已经习惯了巫时迁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拍她，可嘴里着一颗荔枝怎么也谈不上好看吧？

    像只偷吃被逮到的、惊慌失措的仓鼠，苏曈看着那不加修饰的相片忍不住这么想。

    「2021年7月4日。家里。吃了这个夏天第一颗荔枝。」

    一张是她抱着电脑仰躺睡在沙发上，嘴微张着，格格巫挤在她脚边，苏曈都怀疑自己睡得了。

    「2021年6月30日。家里。回留言回到在沙发上睡着。」

    再一张，是沙滩上一人一猫的脚印，遠景里有她飘起裙摆的白裙和格格巫翘起的尾。

    「2021年6月27日。北山湾。两只猫儿在踩沙滩。」

    「少女的铃兰开了。」

    「少女也会剪脚趾甲的哦。」

    「少女与小野兽。」

    「少女与帅大叔。」

    「刷牙的小孩。」

    「犯困打瞌睡的小孩。」

    「拜年拿到红包的小孩。（之后去买了糕吃）」

    「给圣诞树挂挂饰的小孩。」

    相片时间倒序排列，苏曈一张张看着，绕了一圈还没开始踏上二楼楼梯，她已经带着泪。

    她知巫时迁总拍她，但没想过他会把每一张相片时间地都记得那么清楚。

    二楼也是过去几百个日夜里的滴滴。

    来到三楼时，她再也控制不住泪。

    空旷的场地只在央天板垂一个相框，相片尺寸比其他的都大一些，可走近看得像素并不清，是手机拍的。

    她踮着脚，趴在朱红木栏杆上看着池，池里是成群鲜艷的红锦鲤和三三两两的青鹅。

    背景是琉璃碧瓦的亭和一碧如洗的天空。

    是她还把宝石们藏在袋里的那个夏天，是和巫时迁的初次约会。

    是智能手机每年都会提醒她，她有一段在2019年夏天的记忆。

    苏曈猜到了结尾，却没猜到开，泪哗哗地一直。

    躲在四楼的巫时迁一看不对劲，赶跑来，上也没备纸巾，只好拿衬衫袖去她满脸泪：哎呀，怎么哭成这模样？有那么人吗？

    你嘛那时候就偷拍我了啊？苏曈有后悔今天化妆了，现在一定哭得脱妆，啊啊丑死了。

    这么好看一个小姑娘，又好看，瞧，蓝天白云的亭红彤彤，多喜庆啊，我就拍来了。熨得笔直的衬衫谈不上柔，巫时迁也没敢用力，怕把小脸给红了。

    我那一天也一直在偷拍你。苏曈压不住绪，哭得更凶了。

    嗯，我知，跟在我后像条小尾。被少女皱着脸哭得鼻涕都快来的模样逗乐，巫时迁笑得肩膀一颤一颤：别哭了，难得画了个妆，我还没来得及拍你就全哭掉了。

    我、我我开心啊少女哭得快打嗝。

    巫时迁直接搂她怀，一拍着背：啊啊，我还没求婚呢你就这么开心啊？

    那你快求啊

    一颗颗泪把男人膛上的衬衫沾得半透，苏曈回抱着巫时迁，指甲在他背上划着抠着，她急得鞋在地上踩踏了几声。

    墙是白的，女孩脖间的珍珠是白的，新裙是白的，袖扣是白的，茉莉香气是白的。

    时间留了白，光束轻轻飘扬着的尘埃如白糖霜，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