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

    卫到仁智院寝阁寻天，不获；又至书室，才迈过门槛，便听到幼崽哼呓，乃到虎俦的篮前查看。

    虎俦团成一个茸球，将孩儿圈遮住。

    卫拎起它一条，五匹细伶伶的小猫崽。忽觉猫发凉，虚无力，不由得惊：兄兄，大猫是不是死了？

    天原本负气不理她，闻言骤离御案来视。

    狸猫果然已气绝。崽儿们不知母逝，犹在。

    卫：可怜哦，没有了孃，它们也活不成了。好在崽儿尚不知痛，一时半刻也就过去了。抬见天不怿，又补充：那次我家猫甲产崽而亡，便是这样。

    天冷笑：遗弃无母孤儿，令其自生自灭，是你们家一贯的法。

    卫晓得他是联想到了自己的世，乃：兄兄怨恨我耶耶，我能觉到，但从前发生了什么，我却不知。兄兄能否相告？

    天反问：你就没探听过？

    卫想了想，无非是讲，兄兄的母亲本是我耶耶姬，后来被献给先帝，乃有兄兄。说毕，留意他的反应。

    天面上掠过诧异，澹澹：就是那样。

    卫又：姬妾就可以赠人么？想来是我耶耶对不起兄兄的孃。不过，不如此，世界上也就没有兄兄了。

    天望着她，：不如此，我也许就是你货真价实的兄兄了。

    卫笑起来，我更喜空来风的兄兄。回视猫崽，问他：兄兄意如何？

    天：喂青羊。

    次晨，卫惦记着猫崽，早早来视。一夜之间，五匹夭了三匹。她觉得很不安，仿佛是自己的罪过一样。

    天散朝归，她讪讪上前搭话：兄兄，御案旁的梯怎么不见了？

    天仍是冷冰冰，关你甚么事。

    卫小猴儿一样，吊住他一条手臂，笑问：兄兄这回打算生几天气呢？

    天怔住了，他总是气鼓鼓的么？

    卫又：阿兄闹脾气，就像或秋，我还是蛮喜的。

    他的修罗名声，尚未湮灭在廷历史里。这世上不害怕、不警惕他的，大概也只有她了，天暗想。包括楚王在。

    弑杀先帝，楚王剑上亦曾染血，共同的谋逆，却并未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反而加重了楚王对他这个童的反。

    为何要冷遇这个连他的脾气都甘之如饴的少女呢？

    天反省毕，令小黄门将新打造的玫瑰紫漳绒秋千座从空梯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