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灯如雪浸兰舟/上错花轿嫁对郎 - 分卷阅读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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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同芄兰走失后,柏舟就觉得自己的心就仿佛被一细细丝线勒住了,悬在半空,一方面有些不过气,更让人惶急的却是不知丝线会不会在哪一日乍然开裂,然后跌得尸骨无存。

    他与谢玖辗转在京城外的几座村落,偶尔听闻哪里又捞上了淹死的倒霉人,总还是忍不住跟去看一,求个心安。尸在河里泡了几日,早就胀得不成人形,散发着作呕气味。谢玖在他后,看着柏舟面无表翻过尸面孔,凝望半晌终于呼气来:“不是他。”

    柏舟也就松手,站起跟在谢玖后面离开。正午的太明晃晃的,很容易就让他想起去年的端午,那人在毒辣的日忽然就提园里走走的要求来。

    对于谢玖,柏舟一直知自己对他有着足够的了解。从八岁起就陪在他边,十多年的日,他见过从噩梦里哭醒的孩,被父亲关在房默书的稚,才华横溢却格乖僻的少年……自己能轻易读懂他的每一个动作,猜他每一个想法,料到他每一步棋。

    要好好保护小玖——曾经老爷对自己这样说。于是他将对方的生命看得过自己的,遵从对方的一切指令——为他生,为他死。

    京城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悲离合都讲遍了。他年少时得空就常常去听,以为这就是所谓的慕。只是谢玖离他实在太过遥远,让他就连奢望也是不敢,索就将自己当对方手里的一把刀,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那次登楼宴饮,醉酒的登徒摇摇晃晃朝着谢玖扑上来,嘴唤着芄兰公,就连被冷泼醒后表也是怔怔的,盯着谢玖的脸瞧。他奉命去查了这个人的消息,却是来自虞城的裴砚,据说生,一年里有六个月是宿在街里的。

    “去虞城查查吧。若是那个人……确实相似,就悄悄带回来,再让娘好好看看。”

    谢家的二公谢琮五岁时失踪,至今已有十三载。谢令明起初一直着人四查访,近几年还是死了心。反而是谢玖在懂事后逐渐开始留意起来,这样的事也发生过许多回,往往是先由柏舟不着痕迹地把人带来了,若发现只是误会,便又原封不动的送回去。

    只是这回却有些不同——凝视着车夫们将那数车衣饰重新分装或直接丢弃时,柏舟突然意识到了这一。背后车里的这个人是虞城碧芜苑的牌,此次被自己以重金赎,家当也因为要销毁踪迹的缘故留予车夫了,就再没了回去的可能。

    他在心里默默计划着之后的事,却没料到之后的形会发展如斯。几番犹豫,在最终抵达京城时,柏舟终于在心里了决定——若最终查证此人并非谢琮,那自己便带他离开谢家,找一地方安置好后再说,之后任由对方置吧。

    偏偏他真的就是谢琮,谢家失踪了多年的二公,以及柏舟如今的新主人。摘了柔顺谦卑的面,站在自己面前的的谢琮是陌生又多疑的,即便是和家人重逢,也不动声的在旁筑起一面墙。

    柏舟读不懂芄兰。明明前一刻在院叹息着无事可,后一刻就能扬起个戏谑的表自己。从虞城到谢家再到别院,柏舟见过他微笑见过他嘲讽见过他叹息,也曾同他肌肤相亲。可即便是元放灯,芄兰一回对自己回忆过往,自己许承诺的时候,柏舟也无从得知对方究竟是以怎样的想法,回复了那一句“但愿如此”。

    火光漫天的时候,他救了谢玖,一路将这位自己保护了十多年的三公送到了婶娘的小院。左臂被谢璋砍伤的刀还在朝外涌着鲜血,几乎染了整个衣袖,婶娘在他后跺脚,声音在静谧的夜里遥遥传来:“你这孩,还回去什么?!你要不要命了……”

    可在那一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若是救不了那人,自己还不如就死在火里的好。

    “说起来,今天是他的二十岁生辰。”

    这时距他们三人逃离京城,已有整整十一日。两人一方面希望芄兰并未迷失方向走到了荒无人烟的所在,却更担心他遇到了谢璋属的士兵,只是打探来的消息里丝毫没有有关谢家的事,只听闻六皇被废为庶人,而今上为了弥补前阵将二皇禁足一事,又赐了大批奇珍异宝,一时间可谓是风无两。

    柏舟原本正倚在墙边神,听见谢玖声音,呆愣了几才抬起来望向门。后者原先在傍晚时分被村唤去了,他们扮作寻亲不成的后生,在这村借住了两日,明天就打算启程前往颖城。此时谢玖推门而,手上居然还抱了一小坛的酒,对着他:“村给的,说是践行。”晃了晃,又说,“你也过来喝一杯吧。”

    说是一杯,其实整个房里也就只有两个瓷海碗,刚好斟满。柏舟举碗时就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恰巧也是有小厮送来了一坛酒,被那人一杯又一杯的喝,自己劝了也是无用。酒杯打翻了,自己离开一趟,反转回来居然看见他脆将酒倒在了碗里仰就饮——整个人明明已经都摇摇坠了,面上居然还看不什么异常,只是想到这大约也是在碧芜苑慢慢学会的,始终让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村家的酒是自酿的,酒浑浊不说,后的味也是稀薄,反而涩意极重。当时谢令明让人送来的那一坛倒听说是哪里的百年窖藏,只可惜自己份卑微,无福——

    “咳咳、咳……”

    “怎么?”谢玖尝了一就不想多喝,只是坐在桌旁,看见柏舟突然呛咳起来,有些莫名,“难的话,等偷偷倒了就是,不用勉。”

    “……是。”柏舟也就放碗,借着去屋后倒酒的机会,并未让谢玖察觉到自己脸上一瞬间的赧然:那酒的滋味,自己怎么会没尝过呢?

    他们借住的这间旧屋原本就于村落边缘,门后一片树林,这几日被暴雨折腾得打落许多枝叶,视野倒是开阔了,一抬就可看见半弦月弯弯地在天幕上,上面半拢了一层云,看起来倒像是月牙洇开的似的。

    谢玖先前说今日是芄兰生辰,其实他也是记得。端午时候谢令明说那番话的时候柏舟亦在场,心还有那么一瞬间的庆幸,看来今年,这人就不必孤零零的在别院或是哪里,冷冷清清地度过生辰了。就算嘴里再怎么说着生辰不过是给别人一个由,好显得细心妥帖之类,又会有哪个人是真心厌烦生辰的?

    “父亲是真的希望他好。”谢玖不知何时也走了来,抬看一,突然说,“寻常人随便过一辈也就罢了,于他而言,若是当年没有那事,有朝一日位列九卿也不是难事。回来之后,看着他终于想通了些——”说到这儿,面忽地转冷,“这笔账,我也会一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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