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你边的，是我

    木兰就那么一直躺着，她自己也不知躺了多久，把她从万千思绪里拉回来的，是弟弟的一声小心翼翼的呼唤。

    阿？

    安见木兰目光空的不知看着什么，试探地叫了她一声。

    木兰像是丢了魂魄的人，被这么一喊，三魂七魄一地才回来了。

    她看着弟弟的脸，只觉得很是陌生，明明是从小看着大的人，像是突然成了现在前这个量大的男人。

    她看着弟弟有些焦急的目光，不知怎么回应他。

    安看来的状态不对，试探地伸手，想去探她的额，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谁知，他的手就差那么一快要碰到他的阿的时侯，木兰一偏，躲开了他的碰。

    安讪讪地收回了手，解释：我只是想看阿是不是生病了......

    见木兰还是不理他，他又自顾自地说：阿，都已经过去了。今后我不会再让林寻他们靠近你一步，也不会让他们再碰你一指了，我一定会保护好阿的。

    木兰终于舍得看了他一，开时嗓已经有些哑了，像是要哭来似的，她看着从小养大的弟弟，问他说：不正是你推波助澜，林寻他们才能对我那事吗？

    事败，安也没太大反应，只是垂着看着他的阿，他默认了整件事，也猜了是谁把他了去，但他什么都没多说，只是平静地歉：阿，对不起。

    木兰悲从来，一眨，泪就掉了来，她哭着说：别叫我阿了，我不是你的阿。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安跪在她的床边，平静的表突然有了起伏，却不是懊悔，而是一抹不屑的笑意，他方才没碰的木兰的手，地钳住了她的，让她注视着自己。

    他居临地看着木兰，脸上嘲讽的笑意更，他说：对，你一直就不想当我的阿，你一直想我的嫂嫂，你以为我不知吗？

    安看着木兰里的恨意，脸上嘲讽笑意更，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木兰，他说：阿，明明最了解你的人是我，不是我哥，为什么你偏偏对他念念不忘呢？

    木兰见他越说越离谱，又毫不留地戳破自己对惟君埋心底的意，又恼又羞。

    她不顾疼痛挣开了安的钳制后，使了浑的力气，啪的一声，狠狠地朝安的脸上甩了一耳光。

    这一耳光打得太狠了，安没一防备，刚才被林寻打得血的嘴角，又立刻渗鲜血。

    他伸尖，了嘴角红艳艳的鲜血，也不去计较这一耳光，依旧替她回忆往事。

    阿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吗？你拿着剑舍不得割断那人的咙，险些被反杀，是我替你挡了一刀，你不忍心看着我被杀，才刺去了那一剑，手快准狠，一击致命。那场战役之后，你又是发又是呕吐，什么东西都吃不，折腾了大半个月，人也瘦了一圈。最后我都准备求着人把你送回家的时候，阿自己想开了，步神速，战功彪炳。

    木兰当然记得那一次，在那之前，别提杀人，她连兔都舍不得杀。她还记得剑锋割破人的的觉，还有的骨与刀锋相抗衡的钝。

    那之后大半年，她吃都觉得恶心，最初一个月吃什么吐什么，慢慢地，虽然恶心，但还能吃去。

    再不吃荤腥，她的上就要受不住了。

    那天之后，她总噩梦，一闭就仿佛重回那天，被她刺伤的人，仿佛地狱里的恶鬼，满脸是血的扑向她的弟弟，也扑向她。

    她不得不承认，人之所以变大，是因为有想要守护的人。

    她不能看着她的弟弟因她而死，所以她刺了那一剑。

    再后来，哪怕更多恶鬼梦，她也已经不怕了，她披铠甲，手执利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有时候她也会害怕，害怕自己也变成了杀人如麻的恶鬼。堕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但她的弟弟与她并肩作战，她后的国土，生活着她的人，她必须守护他们。

    所以，她便不怕了。

    因为她知，她是在为自己的正义而战。

    安见她表有所不忍，拿了一直随带着的荷包，继续说：阿还记得这个荷包吗？你第一次绣的。这个荷包跟了我许久，装过粮，也不小心溅到了蛮夷人的血。袋都磨了一个了，我也还是舍不得扔，就这么一直贴带着。我们这些人，都是死在何葬在何。要是我哪天不小心死在战场上，这就是我最珍贵的陪葬品。

    木兰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她一边觉得气愤，一边又觉得悲凉。

    儿女私的恨意，偏偏和家国生死杂在一起，不清不楚的。

    那只荷包，她最开始想绣鸳鸯，但她并不是很会绣，最后绣的也不知是什么，反正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是鸳鸯。

    她当时都准备拿剪打算绞了，安讨了去，说不能糟蹋东西，他刚好去装饯零嘴。

    小孩的目光太过单纯，也没嘲笑她的意思，她就随手给了去，让他再三保证，不能对其他人说那是自己绣的，尤其是不能对他哥哥讲。

    他也确实到了......

    安替她回忆够了往事，言语间又追着问：木兰，一直陪在你边的，不是我吗？为什么在你心里，我还是比不上哥哥呢？

    木兰被他这么一问，泪忽然就掉了来。

    是啊，一直陪在自己边的，不是心底的哥哥，是前的弟弟啊。

    弟弟小的时侯，哥哥在边从军，那时候的少女心意只能寄托在，弟弟送来的哥哥那一封报平安的家书。

    弟弟大后，哥哥好不容易卸甲归他，自己却替父从军来了边，依旧是和弟弟相依为命。

    木兰哭得凄惨，前一片模糊，她努力回忆，却发现自己已经记不起惟君的样了。

    她只记得儿时玩耍，郎骑竹来，她绕床青梅。他们青梅竹相守的岁月，遥远的仿佛前生。

    她似乎从不知惟君的心意，如今想来，是自己的一厢愿也未可知。

    因为战事连年，他们之间一直是差错。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意，可笑又可悲。

    安仔细地收好荷包，小心翼翼地抬手，替他的阿去泪。

    木兰这次没有躲开他，只顾着泪。

    安见她哭得实在太过凄切，慢慢地低了，温柔的吻落在了她的上。

    阿，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