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舅目光迷离了一阵儿,“最后就是……薇薇死的那会儿,钟垣在凫州打了电话过来,突然就把什么都给认了。那时候电话是我接的,本来是想好好儿骂他一顿,居然什么都没说来。”
我觉得他的声音几乎已经哽咽了。
“其实现在想起来,要是钟垣就是你爸……”他哽了哽,目光随即转向一边,终究没有再说去。
作者有话要说:文里跟现实同一天过除夕,这个巧合很有
,也祝大家新
愉快~~
另,群里的各位,节礼
已经放
,请注意查收XD
10
外公在大年初九那天终于能,这时候全家的心都像是着了地。外婆围在病榻旁边打转,说阿弥陀佛,你看看,我就说你一见着念非就会好的,你看看是不是……
外公瘦了一圈儿,被两个舅舅从医院接回来设了家病房;外婆带着步步在厨房熬粥,我端
来守在外公床
一勺一勺地喂。
“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儿,别这么矫。”外公伸
手来想接过碗跟勺
。
“不成,您自己吃又跟冲锋似的几喝完,到时候还得
事儿。”我攥
了勺
,“我得慢慢儿喂你喝。”
“你这么喂去,一碗没喝完粥都凉了。”外公数落我。
“凉了就凉了,凉了让外婆再去,您
要
。”我持平端碗,“您甭跟我犟,来张嘴。”
“你明儿就走?”喝了几粥,外公问我。
“嗯,本来假期就短,元宵节还有个剪彩要去。”我随给他
了
,“您现在什么也别想,就好好儿养
。过阵
您想留在崖北就住崖北,您想去凫州就去凫州;崖北有舅舅们照顾您,到了凫州有我看着您。”我又看他一
,“您要是打算常住崖北,我隔三差五地过来看看您。”
外公跟我都沉默了一会儿,半晌,他悠悠看我:“说是年三十晚上你跟你大舅舅到东崖横街把钟家老大给揍了?”
“大舅揍的,我没动手。”我低眉舀粥。
“念非,你别多想。”外公看看我。
“我多想什么?”我抬望着他。
“你外公从来没有觉得你的生是个错误。”他静静地看我,“你是好孩
,跟谁是你爸爸没关系;在夏家,你就是夏薇薇的儿
。”
年初十,我正式动回凫州。大舅舅开车送我到机场,途
经过东崖横街的巷
,我不由看了一
,无话。
“别老去想。”大舅舅看我一,顺手打了方向盘。
“也没有。”我对着巷愣了一会儿,收回目光。
大舅舅伸手过来摸摸我脑袋:“你就当从来没有钟益扬这个人,你要是真觉着缺少父……”他回
朝我微微一笑,“正好能过继给我当儿
。”他平素就极少笑,今天突然这么发自
心地温柔笑起来,确实还是比较骇人。
我抿抿嘴,没吱声儿。
大舅舅倒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开他的车,几分钟后忽而又起了这个话:“钟垣对你好,你就受着,也别记
,那是他该你的。”我看他一
,脑
里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开了
, “钟益扬从植
人到现在二十多年,估计时候也不多了。要是他去了……”他凌厉看我一
,“你敢
席葬礼我打断你的
。”末了还落井
石地加一句,“夏家从此以后就没你位置。”
“哪儿能呢。”
“谁说不能,爸老了,我还没老。”他哼了一声,“我没你外公那么豁达,你敢给我一个试试。”
我失笑,由着他一路把我拉到机场。我一路沉默,本来想认真看看崖北最后的风景,可脑袋里又开始自我折磨。这几年我一直都不愿意去想我父亲母亲的事儿,因为不
怎么想都是自己折磨自己;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的
生完全就是个悲剧,不招任何人待见。刚知
钟益扬这个人的时候,我几乎天天都在想他,想得脑仁儿疼。我
夏薇薇,这毋庸置疑,但是夏薇薇
我么?
她是以怎样一心
看着我
生,成
,牙牙学语,调
捣
,舞着两条胳膊追在她
后叫妈妈的呢。
妈妈……
我有儿难过了。
临行前大舅舅招呼我过去,从前摸
一个沉甸甸的红包递给我。
“你这是什么?”我愕然看他。
“压岁钱,这么多年欠你的。”他不自在地看看一边,“知你现在不缺钱,但
辈给的还是得收着。”
“大舅,我这都多少岁了……”我跟他乐。
“甭跟我废话,你拿不拿。”他别别扭扭地转
,“我走了,你要真看不上,回
就打发要饭的去。”
“哪儿能呢。”
“行了行了赶走,看你鼻
冻成那样儿,里边有空调赶
去。”他督促我。
“诶。”
“逢年过节的给个电话。”他站在安检门后面跟我咋呼。
“嗯。”
“回了凫州别理钟垣。”
“行了知,您回去吧。”
肖雁平过了初三就一直不停地给我发短信,说你来不来你来不来,医院里忙得都快风了你还在放寒假,太不像话了简直;你一个钟垣一个,还有院里那帮研究生,一走就是几十个,还让不让人活了。
了飞机我给肖雁平打电话,说怎么了师父,想念徒儿了?
“想念个,”肖雁平骂我,“大外科一天几十场手术
番轰炸,你倒是过来试试?保准一个星期
来连看见猪血
都想吐。”骂舒坦了,肖雁平话锋一转,“院办把你的关系转到普外一来了,你看你哪天过来签个字。”
“哪天?”
“你说哪天?”肖雁平哼了一声儿,“我跟你客一
你还真顺杆儿爬了,今儿晚上我总值班,你自己看着办。”
“我,我这才
飞机呢。”我一个劲儿跺脚。
“我还才手术台呢,三小时主刀,你有我累?”肖雁平说着就要掐电话,“你这会儿过来还能赶上
堂晚饭,赶
的。”
我对着电话连续喂喂喂了几声,肖雁平那边净利落地就没声儿了。我拖着行李箱边拦
租边郁闷,心说肖雁平你这人忒不厚
:哦,没跟着你的时候把我捧得跟朵
儿似的,关系一转过来就当牲
使唤,还不如李学右呢真是。
打了的到家放好行李,都没顾上喝一
我就
上车直奔附院。
到休息室时一个小护士告诉我说肖医生正在手术,我坐在休息室里看了一
报纸,标题很惊悚:;我刚刚瞄完标题,那边肖雁平就扶着腰杆
来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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