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会儿我去倒车。”二舅舅说完抓上钥匙又
去了，“亚
你跟步步就待在家里，一会儿我还要带念非回来吃晚饭。”
“行。”二舅妈边答应边往我手里
冰糖柑，“拿着拿着，路上吃，从这儿往医院好
一截路呢。”
“亚你老是扯着人家念非说什么，人家又不是没吃过你那冰糖柑，真是，穷大方。”二舅舅忍不住数落自家老婆，“念非你别理她，这就跟上来。”
“来啦。”我乐呵呵地应了一声，谢过二舅妈，揣着一
袋小冰糖柑上车了。
到了崖北市第二人民医院门，二舅舅双手
在方向盘上四
张望着找停车位。
“诶那边儿有一个。”我
尖发现了东北角上的一个空车位。
“哟，到底是年轻人，神儿真好。”二舅舅一边夸我一边打方向盘，开了十多米突然就不动了，直愣愣看着前面。
“怎么了？”我问他。
“快，快快快
去！”二舅舅急急忙忙推我，“住院
三楼2床，单间儿，快去！”
“那你呢？”我不由奇怪地看他一。
“我一会儿就上去，你先去，要不他到了病房看不见人得跟我急。”
“谁啊？”我一边往车门外
钻一边问他。
“啊，晚了……”二舅舅悲鸣了一声。
“到底怎么了？”我狐疑地顺着二舅舅的视线往停车场另一看去，只见一个
大落拓的
年人从对面的黑
小号车里迈了来，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我们这边。
“快……叫大舅舅。”二舅舅猫在驾驶位上用气声儿提醒我。
8
夏岩算是夏家真正的一家之主，因为一年前外公
手术的时候这人专门打了途过来把我给骂了一顿，所以我对他的第一印象算不上好。
今日一见，就更不好了。
“哥，您看，我把念非给接回来了。”二舅舅笑呵呵地冲着夏岩
。
“来了？”他严肃扫我一，并未见得多兴，倒是愣了一愣，“……跟薇薇得还真像。”
“可不是，你看那睛……”二舅舅凑过来看我。
“行了，人家老大远飞过来又不是给你参观的。”他淡淡扫了二舅舅一，“把车停好，跟我一块儿上去看爸。”
“你跟念非先上去吧，刚刚瞧好的一个车位被别人给占了，我还得再寻别的地儿去。”二舅舅摆摆手，“别
我。”
“行，那你停好了赶
上来。”大舅舅一，转而看向我，“走吧。”待我默默跟了几步之后又轻轻转过来，“见了你外公多笑一儿，他这几天老念叨你。”
“医生怎么说？”我边跟着他上楼边问。
“
粘连，建议保守治疗。”
我一听大舅舅的说法跟外婆一样，心里稍微安了安，半晌开
：“外公这年龄，又是二次开腹，还是保守治疗比较好。”
“当初就不应该动那一刀。”他不动声地轻哼了一声。我看看他脸，心里跟猫抓了似的，又不好说什么。
“他现在不能吃东西，就怕
官衰竭。”他看我一，神稍稍有所柔和，“你待在崖北过年，好好陪陪他。”
外公住的单人病房条件没有凫大附院好，但窗明几净地也算是清
。外公明显地瘦了不少，
神没有从前好了，恹恹躺在病榻上假寐，见了我便有些兴起来：“念非？……你来了。”说完费神地招呼大舅舅，“老大，还不给你外甥挪凳
，真不懂事。”
大舅舅这次倒是听话地给我搬了靠椅。我坐在床边上，外公不由握住我的手，轻轻笑：“你来了就好了，我这几天正想你。”说完看看窗外，叹了一句，“念非，崖北……漂亮吧？”
“漂亮，跟以前一样漂亮。”我。
“瞎说，你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么小，能记得什么。”外公慈祥地望着我，“等我院了带你去爬城外的明镜山，那才是真的漂亮……你妈妈小时候，就老
去。”
“爸。”大舅舅在一边不由叫了一声。
“不像话，我跟念非说话你
什么嘴？”外公瞪了大舅舅一，又看看一边的外婆，“诶，你们俩都去吧，我想跟念非单独呆一会儿。”
外婆，拉着大舅舅了病房，轻轻掩上门。
“念非，”外公拉着我的手叫我，“你是学医的人，我的病你知，你说，你外公还能活多久？”
“外公您别瞎想，你这
好着呢，只是粘连，没有恶
瘤。”我用力握了握他。
“诶，你别说，有的事儿我真的知。”外公慢慢地叙述着，“你说怪不怪？小时候吃了上顿没顿，我知我不会死；年轻的时候跟着□打仗，我知我不会死；□来了跟着老领导关
棚，我知我不会死……可是现在我好好儿地躺在这里，我就知我要死了……”
“您瞎说，您命百岁。”
“念非，”外公费力地往我这边挪动了一，“来，我们不说这个，外公有话想跟你好好聊聊。”
“嗯，您说。”
“你外婆怀上你妈那会儿都三四十了，算是龄产妇。那会儿你曾祖还在，说我们都已经有俩儿了，这第三个孩不要也罢，还省得你外婆生孩的时候担风险。你外婆也想过这问题，就跟我商量，说这孩到底要不要。”外公笑着跟我讲，“我当时也担心你外婆的
，可是前两个都是儿，我还想要个女儿。我想，万一这次生来真是个闺女呢，我就鼓励你外婆生；结果就生了你妈。
“你妈从小就漂亮，真的漂亮，人见人，街坊四邻没一个不喜
。不过那时候闹□，我们家正是落难的时候，没什么钱，你妈小时候就净穿些你大舅二舅的旧衣服，难看得很。我是真心疼你妈，可是没办法，那时候的孩都那样。
“你大舅二舅生得早一，□前还跟着我享过几天福。你妈就不一样，从小就跟着我们受气，看着我挂着牌被人批斗……那时候你妈特别懂事，开完批斗会就帮我拎牌，给我打
脸上的墨
。她那时候知什么啊？就知她爸爸被人欺负了，万人大会上红卫兵正批斗着，她冲上台就抱着我哭，肝寸断的，是个人都看不去，那次的大会就那么散了……”外公声儿有颤，“……所以说，儿女三个，我最疼的是你妈。”
“……我知。”我又握了握外公的手。
“你妈事那会儿，我是气，我是真生气。我心想我那么宝贝的一个女儿，怎么会
那么丢人的事儿……我没想伤她，真的没想，可是控制不住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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