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螺

    56.

    回去时经过一地，方旖旎觉得熟，转问陈伯宗：这儿我们是不是来过？

    陈伯宗随意地投她一，又眺向窗外，极快的两，他想了想：嗯，来过，之前是烂尾楼。

    方旖旎想起来了，有日天气好，他们在烂尾楼里玩过一次。

    方旖旎好奇：在没认识我之前，你来过这吗？

    陈伯宗不语，等过了一个路他才淡淡：小时候来过。

    于是两人便不再。

    她静望着陈伯宗冷厉的侧脸，光影在上面如金沙般淌，仿佛料峭白雪滋养的一枚跃音符，她时而觉得他冷漠无，时而觉得他的也有声音。方旖旎不遗憾没有参与他的童年，她遗憾连提及也不能。

    没一会儿起小雪，西京不像嘉月，十年都看不到一次雪。方旖旎埋搜了搜天气预报，忽：等天气了，我们再找个烂尾楼玩一次好不好？

    陈伯宗扫她一，里有笑，于是金沙像泪，方旖旎蓦然地被迷住了。

    他：西京哪来那么多烂尾楼。

    方旖旎说不，抓来陈伯宗的一只手臂，捧在边了他的手背。陈伯宗轻斥：开车，别闹。但没把手回来，是答应她的意思了。

    要说以前的方旖旎上了恋游戏，那么现在称得上痴迷，很多时候陈伯宗忙或者没兴致，方旖旎都会故意错事激怒他，引他一顿好打。

    她成了陈伯宗的一枚陀螺，他越是挑逗、奚落和惩罚，她越是转得。陈伯宗说狗都没她卑贱，方旖旎无所谓这些了。他清楚她夜常常会惊醒，他能猜到她了什么噩梦，但他不知她把恋当了一场为方国平赎罪的梦，这个梦无助、孤独和痛苦，但它能消除她心的厌恶和负罪。

    这就够了。

    -

    一上车，陈伯宗就让方旖旎去后座换衣服，方旖旎不用他提醒已经往后座爬了。盒里整齐叠着一趣衣和一条柔蓬松的尾，方旖旎：就算了吧，我都没。

    陈伯宗不咸不淡：前面有公厕。

    方旖旎只好先撅起扒给自己注，一回羞耻到想死，现在已经很熟练了。注完，收，肚，没一会儿就难受地嚷嚷：快到没呀？

    陈伯宗眸光扫向后视镜，方旖旎怕忍不住脏自己的，此时正光着坐在后，一看去，半白得发蓝。他没应答，绕过第一个公厕，去了后的那个。

    陈伯宗折腾她，连细枝末节都不放过。

    方旖旎嘟囔着，他一停车便揣上袋火急火燎地车，又走不快，夹着扭，时不时还要停来呼一。

    陈伯宗夹着烟，视线透过车窗往外追随她，像看一只成了的狐狸。

    幸而晚上有天然的黑夜遮挡，不然她这姿势，傻都能看异样来。

    方旖旎足足在厕所了二十来分钟才清理净，一舒坦地去了。多了不好，影响括约肌自的蠕动功能，陈伯宗也不经常让她这个。

    上了车，等车空调打得的，方旖旎才慢吞吞换衣服，衣是挂脖式的，肩带那有柔的雪纺边缀，衣有条可调节松的带；仅是提环吊带袜，整个是的。方旖旎给完，撅着把尾慢慢了去。

    穿脱衣服时她扎了发，穿完松来，随意抓了两把，对视后视镜里陈伯宗偶尔瞥来的目光，搔首姿。

    好看吗？她故意轻轻抬了。

    陈伯宗一：把外穿上。

    方旖旎探过近距离观察他后脑勺，用指了一，伸嘴里，低声曼语：你汗了。

    陈伯宗笑笑，重复了一遍把外穿上。

    方旖旎慢悠悠坐直，穿上衣服，陈伯宗看一，把空调关了。

    难为陈伯宗能找到安全颇的这么一幢烂到极致的烂尾楼，可见也是放在心上的。

    他牵着方旖旎的手去，越里边越黑，时不时会踩到烂瓦碎砖，每发一声响动，方旖旎总要抖一。而且四面漏风，气沉沉，方旖旎愈发凉嗖嗖。

    陈伯宗察觉到，问：害怕？

    方旖旎贴着他：这儿怎么一盏灯都没有？万一突然现个人，我真的会吓失禁。

    陈伯宗轻笑：也许真的有农民工。

    方旖旎闻言起了疙瘩，心里又隐隐觉到刺激，气：我才不要给别人看。

    是心非。

    又走了会儿，陈伯宗停了来，方旖旎已经适应了黑暗，隐隐能看到周围的格局，前面就是楼梯，没扶手与护栏。

    陈伯宗用手电筒四照了照，确认没人后才收了手电筒，然后给她上球和罩说：把衣服脱了。语气变了。

    方旖旎乖驯地把外脱来放在地上，抬凭着直觉找准了他的方向后，四肢朝地开始爬。陈伯宗在前踢掉钉等尖锐的东西。

    方旖旎爬了会儿，在外的四肢逐渐变得冷而麻木，这让她渴求一些疼痛激起神经末梢的知力。她停了来，尾像小狗一样垂在纯白的间，天真又野蛮。

    陈伯宗蹲来给她脖上项圈挂上链，隔着半透明的衣拉了拉她早已立的，还上晃了晃，似在嘲笑她的发。

    陈伯宗站起来牵引她，方旖旎昂着，在黑暗跟随着他走。

    她耳边是她碾过砖瓦、她的心和他步的声音，连风声都淡了。

    方旖旎疑惑过自己为什么这么信任他，例如为什么不是谈绪？后来她就明白了，因为谈绪会舍不得，会妥协，而陈伯宗不会。他在恋里冷静果伐的意志从不因她摇摆，陈伯宗地把她变成客，置她的，剥夺她的意志。

    当她失去作为人的意志，自然会全心地信任他，任他所为。

    她是他的，她到无比的安全。

    陈伯宗始终一言未发，尽他们正在上没有栏杆的窄楼梯。

    有好几次方旖旎都觉半只脚悬空了，但再爬的时候，依旧是踏实的泥地。偶尔碰到陈伯宗的脚，陈伯宗会把她踢开，让她远。他越是这样，方旖旎越觉碰到他是她的恩赐与荣光。

    等爬到二楼，她已经汗杂了，被风肆意一，通发凉，不自禁发呜呜的声音。

    陈伯宗在这时刻心比南钻石，他随意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站定：爬过来，就给你。

    方旖旎盲人摸象，一往他声的方向爬，那样宛若婴幼儿着，蹬着四肢爬向赋予他生命的人。

    虔诚的，纯真的，渴盼的。

    方旖旎在手掌和膝盖的刺痛摸到了陈伯宗的脚，泪早已浸了罩。

    陈伯宗摸摸她的脑袋奖励她：得很好。他拨球，不不慢地着她发涩的嘴，让它回温。又从她和嘴里抹一唾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