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与偷*

    莉莉丝正在吃一支香草味的冰淇淋甜筒。

    她扶着栏杆站在二楼，心相当惬意。不仅仅是因为此刻齿间近乎谄媚的甜，而是因为尽收于底的熟悉景。

    光自大的玫瑰窗来，被滤成斑斓而奇异的块，遮在一楼音乐厅缠绵着的赤影上，既像是言又止的遮羞布，又像是暧昧蓄的追光灯。

    别，先生。

    莉莉丝那新上任的钢琴老师息着，她棕的发丝披散着，将她那被浸染得发红的脸颊半遮半掩。她说着拒绝的话，却不自禁地用双环他的腰，颤抖着，漏不能自控的。

    注意音量，加西亚小，莉莉在午睡。

    那男人年纪已经并不算轻，材却保持得很好，手臂上隐现的肌线条证明他保有良好的健习惯。他漫不经心地着她的，面上浮现一不可捉摸的笑意。他抵更，金的发拂过这可怜猎的脸颊，他再度提醒：

    别吵醒莉莉。

    加西亚小被他困在这张狭小的扶手椅上，以一个相当狼狈的姿势被他。他过于熟练的技巧剥夺了她肺的空气，甜而短暂的窒息般地将她包围，她想要尖叫，却被他灰眸暗的警告摄住。她痉挛着咬住自己的手背，顺从他的意愿，颇为安静地越过这个耸的峰巅。他似乎分外满意，掐住她纤细的腰肢，留红的指痕，借助她汹涌的向她最为的那一攻。

    她在近乎昏厥的快里，听见他的夸奖：

    好孩。

    正在午睡的莉莉丝吃光了那一支香草味的冰淇淋甜筒。也偷窥完了这一场事。

    一如许许多多的普通人，莉莉丝有一个不得的隐秘癖好。

    这癖好倒不是酗酒或者偷窃，而是偷窥

    偷窥她生父亲的偷。

    她坐在琴凳上，拨通她现任男朋友的号码。

    喂，莉莉丝。

    电话那端传来的缪尔的声音略显疲惫，这样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形象才教莉莉丝依稀想起来，在半个多月前的通话里，缪尔似乎告诉过她，他这两个月有个相当重要的项目要忙，忙到连吃饭和睡眠都成了不小的问题。

    莉莉丝？你在听吗？我现在有忙，等晚一些

    我们分手吧，缪尔。

    莉莉丝非常迅速地宣告了这段的结束，随即将缪尔的号码拉黑名单。她随手把手机扔在一旁，抬起朝着那位新来的、不久前才同她父亲发生了关系的钢琴老师微笑：

    加西亚小，我们可以开始了。

    加西亚小的面庞上犹带着遗留的绯，她像一支化了的冰淇淋，散发着狼狈而甜的气息。她有些惊慌地瞪大了睛，了，：

    班克罗夫特小，我们

    请叫我莉莉丝，加西亚小。说实话，我不太喜班克罗夫特这个姓。

    莉莉丝蹙起眉打断加西亚小，她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胡地掠过，奏一段远称不上乐声的刺耳响动。然而这动作她起来却并不显得傲慢或者恼人，倒有几分自然的憨之气。

    你不喜班克罗夫特这个姓？我怎么到今天才知？

    加西亚小几乎是立刻转过去，面庞上的绯在一瞬间蔓延至耳，她那双棕的眸里满是无法遮掩的意，她怯生生地：

    班克罗夫特先生。

    微笑着走过来的班克罗夫特先生看上去要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岁月没能给他的脸庞增添多少细纹，他的发还是一如年轻时的熠熠金，而那双灰的眸也依然邃而极富魅力。他穿着一件朴素的纯棉衬衫，气质沉静，式样简单的剪裁得当，显得他姿。被服饰掩盖住肌线条的班克罗夫特先生文雅而温和，完全看不这位绅士在不久前压着女儿的钢琴老师在扶手椅上来过一次不得的。

    当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更喜妈妈的姓。

    莉莉丝也不回地行她堪称折磨的演奏，她摆煞有介事的架势，指尖在琴键上颇为优地跃，却故意教每个音符都连不成调。然而无论是加西亚小，还是班克罗夫特先生，都没有制止这次灾难的意思。弹完这段不是曲的曲，莉莉丝很是满意地收回手，偏过对着班克罗夫特先生一个有恃无恐的笑容：

    爸爸，我才不要什么都让你知。

    好吧，莉莉，你知我一直都拿你没有办法。

    班克罗夫特先生把莉莉丝散落的金发拢回耳后，她对他眨了眨，明亮的蓝睛里透着蓬的朝气。他无奈地笑笑，轻轻拍了拍莉莉丝的肩膀，才转过理会已经开始有些坐立不安的加西亚小：

    实在抱歉，加西亚小，莉莉被我们过了，总是这样无法无天。

    年轻的钢琴老师还不能很好地应对人关系和雇佣关系的转换，她讲起话来不自觉地又轻又柔，面上的红也无法褪去。

    没关系的，班克罗夫特先生，莉莉丝是很好的学生，我们的度很快。

    他对她的笑容则是全然礼节的，疏离得仿佛这只不过是他们的初次见面。班克罗夫特先生似乎很满意加西亚小的回答，他了，了正再次折磨钢琴的莉莉丝的发：

    莉莉很聪明，只可惜她总是喜耍小聪明。加西亚小，有劳您费心了。

    不，这是我的分之事，班克罗夫特先生。

    加西亚小腼腆地笑起来。莉莉丝拽住班克罗夫特先生的衣袖，他立刻回望向她：

    怎么了，莉莉？

    班克罗夫特先生，你已经占用了我太多的钢琴课时间，请准备好接受我的账单吧！

    莉莉丝略略扬起颔，故作倨傲的姿态倒显得格外稚气。班克罗夫特先生忍不住又散了她刚刚理好的金发，便同她们二人告别：

    那我不打扰二位女士了。莉莉，好好弹琴，你妈妈个星期就要回来了。

    那双漂亮的蓝睛里终于几分惧意，她很不愿地嘟囔起来：我知了，不用你提醒我。

    你知就好。

    班克罗夫特先生照例于分别时刻在莉莉丝额印一吻。

    那我这就走了，莉莉。今晚我有个酒会，不用等我回来。

    我才不会等你，班克罗夫特先生。

    他只是微笑，并不反驳她。又转过对着加西亚小颔首致意：

    再见，加西亚小。

    明明他的语气并无任何暧昧之意，却教加西亚小的脸庞红得更加厉害，她应答的声音更加低微。

    再见，班克罗夫特先生。

    莉莉丝抬起去瞧加西亚小，她的心思全然写在了脸上。

    一厢愿、飞蛾扑火式的慕。

    莉莉丝百无聊赖地再次判定。

    爸爸的偷对象总是这样千篇一律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