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聪明

    听闻李京兆此言，在场之人皆是一怔。

    林晚卿方才抬起的笔锋猛然一顿，一手娟秀的蝇小楷算是废了。

    李京兆似乎满意众人的反应，轻笑一声：昨日那歹徒再次作案，被本官带人逮了个正着。

    是

    询问的话还未，林晚卿只觉袖一，转就见梁未平一张五官扭曲的脸。

    他着摇，宛如肌痉挛。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她只得郁郁地抬，去看主位上那位正襟危坐的苏大人。晦暗不明的光线，他一脸淡然，仿佛事不关己。

    李京兆也被他这样的反映衬得有些尴尬，兀自清清嗓化解了一番，复又：此人是在书令宋大人的外宅里行凶之时，被本官抓获的。

    若说之前的铺垫都是故玄虚，那么这一句，无疑是静惊石。莫说是林晚卿，就连上座的那位苏大人都不觉前倾了。

    李大人可说的是书令宋正行宋大人？

    正是，正是。

    李京兆连连，继续：昨夜官接到宋大人一别院里小厮的信报，说是府上在此养病的一位姨娘遭遇不测。幸而发现及时，姨娘虽然没了，但好歹没让歹人落跑。于是官将人缉拿归案，连夜审讯。犯人已经于今日晨时招认了其罪行，认罪伏法。

    苏陌忆瞳孔微震，却依旧平静着声音：那姨娘可是两年前宋大人纳的那位侯府表小？

    李京兆闻言双一亮，谄笑：大人神机妙算，明察秋毫，死者正是那位表小。

    苏陌忆前倾的往后靠了靠，用不平不淡地声音问：犯人是何份？

    是金吾卫的一名护卫，名唤王虎。

    现场静默了半晌。

    苏陌忆原本略微有些蹙的眉更了几分，那李大人如何肯定他就是凶手。

    李京兆油腻的脸上泛起一丝谦卑的得意，将手里的案卷随意翻开几页。

    那姨娘的死状与前几起命案一致，况且王虎若不是凶手，何以解释他会现在案发现场？况且他对自己的所为供认不讳，在案发现场也找到了他还没来得及丢弃的凶。

    说完，李京兆亮了衙役方才呈上来的凶。

    一把约三寸，宽约一寸，背厚刃薄的常见柴刀。

    林晚卿怔了怔，若是没有记错，之前那几桩案的受害者上，确实留了利刃的割伤。

    只是

    受害者上的伤并不像是这样一把刀造成的。特别是上的致命伤，呈现两一样宽的创面，偶尔一两个伤还隐隐可见对称之势。

    此案久久不破，也是因为这一疑无法解释。

    若那凶手的作案工是这样一把刀，要如何才能造成如此伤势？

    肚里的话又开始躁动，像一锅将要煮开的，咕嘟咕嘟得林晚卿握笔的手也开始抖了起来。

    她的袖却再次被梁未平扯住了。

    这一次，梁未平几乎是用了哀求的神看她，脸上满满写着五个大字不要闲事。

    林晚卿埋，一气，将肚里的温是憋去几度。

    耳边传来李京兆呱噪的声音，带着让人不适的黏腻。

    他声如洪钟，义愤填膺：可恶这贼人，见起意，就连病人妇也不放过，趁着夜黑蒙面行凶！罔顾他为金吾卫，吃着朝廷的俸禄！

    言毕啪啪两掌，将侧的案几拍得哐啷作响。

    苏陌忆一言不发，沉默地往后仰了仰，嘴角擒起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如同廊外那一抹氤氲雨气，带了丝凉意。

    那李大人的意思是，这案可以直接与刑批复，也就算是结了？

    这李京兆噎了噎，谄媚：这案犯人已经画押，自然不敢劳烦苏大人再审。本官打算今日就将卷宗送往刑，让那帮君之禄的老东西，为君分忧。

    气氛凝滞了一瞬，在苏陌忆没有说话之前，谁也不敢多嘴。

    李京兆脸上的笑都已经僵，似乎一刻就会绷不住，直到几声清脆的叩叩声打破了僵局。

    苏陌忆略微敛了锋，分明的指节敲击在侧太师椅的扶手上，发让人有些心惊的闷响。

    林晚卿心一沸，隐约了些说不清不明的期待。

    但凡认真看过那几桩案的人，不会察觉不到这个疑。李京兆这么拙劣的手段，无疑是将苏陌忆当成朝那些有名无实的纨绔在打发。

    苏陌忆要是有些真材实料，也断不会被他蒙蔽过去。

    然而一刻，苏陌忆淡然的声音却打碎了林晚卿的算计。

    他依然面不改，只是百无聊奈地捻了捻拇指和指。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李大人向刑报备了。

    林晚卿差没呛着自己，不敢置信地抬去看苏陌忆。却见他一脸淡然地看着李京兆，嘴上噙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嘲。

    他径直起，广袖一拂，转往屏风之后行去。

    林晚卿彻底蒙了，只觉发，好似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那躁动的气息又回来了。腾腾地往他嗓儿冲，憋得他快要不过气。

    手里的笔也不知落到了哪里，她只觉得手脚都不听使唤。

    昏昏沉沉之间，她听见一个声音颤抖着，被挤咙。

    王虎不是凶手。

    一石激起千层浪。

    她打了一个惊嗝儿，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

    说去的话，泼去的，况且所有人都听到了。

    她意识去看梁未平，只见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一旁的李京兆则是满脸震惊，不可置信带着微不可察的忐忑。

    你说什么？李京兆的角了，表从不自然，变成了极其不自然。

    林晚卿不敢立即回答，神越过他去瞟苏陌忆。

    那人却只是脚步微顿，依旧面无表。看向她的神带着一丝恰到好的惊讶，沉默不语。

    气氛异常凝滞。

    骑虎难的林晚卿低了，恭恭敬敬：王虎不是凶手。

    胡言语！

    话音未落，李京兆惊怒的声音响起。

    他广袖一甩，脸上横动，怒目：此案已经人赃俱获，凶手作案动机明确，作案手法清晰。自己都已经认罪，哪容你个小录事多嘴胡说！

    可是大人不觉得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

    林晚卿豁去，反问：大人说王虎被擒之时是在作案现场？

    正是。

    那他为何要蒙着面？大人可是忘了之前的几桩杀案，所有死者的双都是被黑布蒙蔽的。既然凶手已经蒙上了死者的双，又为何要带面巾？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这李京兆一噎，一时无言以对。

    林晚卿继续，且不说凶和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