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和她的丞相大人 - 分卷阅读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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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明白!”

    *

    谢清平从谢园踏,漫无目的地走在已经宵禁的玄武大街,与师约好的时辰是平旦,如今尚有两个时辰,他像游魂一般走着。

    直到对面一人拦去路,方让他顿了脚步。

    借着朦胧月,他辨,竟是佘霜壬。

    “陛不肯用膳,大半夜折腾臣,要吃三锦阁的心。”佘霜壬摇着扇上前。

    这话漏,谢清平也未挑破,只,“侧君漏夜,可有要事?”

    他这样的份,又是这个时辰,来一趟难如登天。

    “我不知您和陛为何走到这步,亦不知您二位他日是否会后悔。然今日之局面,多少我也需担起几分责任。丞相离去前,不知有否嘱托?”

    佘霜壬握扇执礼,躬垂首。

    谢清平常日浮在面上的笑意盈眶,双手扶过他臂膀。

    “能她吗?”

    “不能。臣心有所属,虽求而不得,却不能一心劈两半。”

    “能护她吗”

    “能。臣肝脑涂地,虽九死其犹不悔。”

    谢清平退开一步,执君礼作揖,躬拜谢。

    “丞相,可有话转达?”

    夜空风还是凉的,他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到最后,他说,“没有。”

    佘霜壬叹气,颔首,“但愿臣与丞相,还有再见之日。”

    谢清平气息开始翻涌,没的金针有破开的趋势,前人变得模糊起来,他撑着一气,对他

    破晓前,一架车从郢都城向西疾奔而去。

    “没有这一针,我们就可以回到青邙山……你的毒都快有解药了啊……”清修多年,心绪如冰河的女,终于被拉红尘,抱着自小带大的师弟,嚎啕大哭。

    青年郎君面苍白如纸,他的手腕,那枚金针的地方,极细的一

    小到可以忽略。

    但是血不止,不死不休。

    细细的一缕,带走他的、气、神、带走他生命最后的一时光。

    车越过三关,奔向西海地界,风变得了,天也更蓝了。

    不是他梦里的家,但是他自小大的地方。

    “听话,你撑住……”

    好多天了,谁也不知,他是靠什么一直撑着那气,始终不肯闭上

    车疾奔群山的一瞬,他终于再撑不去,油尽灯枯。

    唯有张合的间,发极轻的声响。

    “你说什么?”轻凑上去。

    “久久,她不要我了。”

    “我……有一恨她的。”

    他说着恨,缓缓闭上的,却仍是无尽温柔意。

    第40章 【040】那人若是知,大抵要心疼……

    已是六月盛暑,一日朝会散,百官躬离去。

    从来都是君王銮驾先行,百官跪送,后躬殿。然从上月开始,大监宣“退朝”,群臣齐跪后,殿上女帝却丝毫没有起驾的模样。直到侍监近提醒,女帝方回神见殿跪了一地的臣,又片刻方,“诸卿散了吧。”

    殿初时余光暗里扫视,却也不敢动。哪有君未行,臣先退的理。直到女帝二次发话,六尚书的兵两位殷姓尚书率先起,如此其它四阁、剩余群臣方逐一执芴退去。

    之后再次早朝,亦是这般,有一便有二,百官便也不再惶恐稀奇,慢慢开始习以为常。

    谢晗曾在走殿后,悄悄回首看过御座上的人。她端座在上,安静的如同一座雕像,十二冕旒挡住她半张面庞,自也看不清她的神

    但谢晗总觉得,她一直凝视着殿右首

    “陛是不是在看叔父站立的位置?”谢晗悄声问向畔慕容麓。

    “是的。”慕容麓未停步伐,不不慢地走着,“上回,我还看到陛望着自己齐肩。”

    最早的一段时间,殷夜不许谢清平北面称臣,要求与她并肩,共同南面临朝。

    谢清平也未多有推辞,甚至因殷夜才六七岁,銮驾来,他更是直接伸手牵着她,步上白玉阶。女童有胃疾,饿不得撑不得,朝会时时短,有时开到途,便被丞相叫停。他竟能当着群臣面,带着她转偏殿,给她喂一盏心甜。然后再回来继续朝会。

    后来,女帝大些,懂事又聪慧。朝会胃疼也忍着,唯恐丞相受非议。有一回,待到朝会散,未上銮驾便了过去。结果一回挨了丞相的训。

    他说,“用不着你这般,哪里不舒服直接告诉舅父,有舅父在便没有你不舒坦的时候。”

    于是,再后来,有些政事她听得烦了,尤觉个别臣顽固又迂腐,实在不忍看去,便没犯胃疾,也装胃痛。

    谢清平发现,再训她。

    她也不怕,昂首,“就算不是胃痛,朕也不舒坦。您还凶朕,朕难受死了。嗯,以后就是难受死朕忍着便是,左右不告诉您。”

    谢清平冷的脸在数句话语被击破,转又是柔的笑意,轻声的话语,认命又无奈,“那、以后你递个神给舅父。舅父帮你截话便是。”

    “你别装病,吓舅父。”

    女童侧轻哼,嘴角却满是飞扬的笑意。

    “你叔父矜贵守礼,君如玉,一风骨立在天地间,文定朝局,武上沙场。近二十年间,都是郢都门间世家的典范楷模。”慕容麓,“然世人却不知,他是最能打破规矩的,且极怕一个小姑娘。无一事而不怕。”

    慕容麓回想昔年偶然看见的境,即便多年过去,他还是忘不了那一刻的目瞪呆,和延绵至今的鄙夷。

    “不是怕,是。”谢晗笑,“舅父得毫无原则,却又毫不保留。”

    “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

    如今,朝臣,还敢闲聊起谢清平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两人了。

    婚仪无故取消,丞相挂印离去,即便有当日谢园一宴,但到底难堵悠悠之

    谢清平离开后的第一次朝会,便有几位世家官员提了异议,认为即便是丞相自动请辞,然君上者,尚可三请三议。

    亦有一大胆者,言此间尚且因果不明。

    到底是女帝退婚,引的丞相离去;还是丞相临门毁婚,因此被罢黜。此间因果,尚未有说法。

    慕容麓得谢清平拨栽培多年,那日宴上,虽无多言,却也心领神会。这般闻言后,刚要为陛辨言,反正他早早连着京柳巷的魁都打好了,左右是护君主名而败丞相

    结果还未等他接话,座上女帝便已开,“便是朕的不是,承天门退婚,又如何?说到底朕与丞相或结两姓之好,或一别两宽,此为私事尔。然丞相若是因婚不成,而挂印离去,乃公私混淆,因公废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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