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和她的丞相大人 - 分卷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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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看了一,想起来他被她贬官,逐了京畿。

    可是她为何要贬他的官,还要将他赶到坞郡那么远的地方去,她百思不得其解,只怔怔地望着那个位置。

    却也不过片刻便回了神,心底有个声音说,贬官放都便宜他了,他的那些事九死难赎其罪。

    这般想着,她不由冷哼了一声,继续听政理政。

    上奏的是尚书将折上呈时,手略顿、脚虚浮,得了她寒淡扫,便瞬间面白垂。

    她接过,翻阅,却觉得字模糊,不甚清晰。于是合上,翻开,重阅。

    没有看错,还是那句话:景熙十六年十月初一,坞郡谢氏祖宅大火,屋毁人亡。

    屋毁,人亡。

    她看着殿的那个位置,问,“伤亡几何?”

    “无人受伤,唯亡者一人。”

    “亡者何人?”

    “丞……谢氏三郎,布衣者谢清平。”

    原也无需殿回话,奏章上清楚明白地写着。

    她合上奏章,没再说话,只示意有事继续上奏。

    一月后,国监祭酒谢晗奉皇命带回一已经烧的辨不面目的尸

    仵作丈量,从围、肩宽、腰围、足,事无细,皆与他一般无二。而在他的旁,还有一个被烧的残破的锦盒,盒有两枚裂损的青玉,玉上依稀刻着字。

    仿若是两个名字,她辨不清晰。

    但有一她很清楚,死的不是他。她没有他活着的证据,完全于直觉。

    谢晗问,“陛,叔父后事要如何理?”

    “随你!”她冷看着棺木的焦尸,“他不是你叔父,与朕半关系都没有。”

    他死了,仵作证之,青玉辅之。

    其实,青玉才是他死亡的铁证。

    因为,那是她送他的玉。

    前一年,他被贬官之际,了全的东西,唯有那块青玉,他跪在门外三昼夜,咬死已丢失,誓死不肯

    宁犯欺君都要留着,除非死不肯遗弃,所以他真的死了。

    可她,就是半也不信。

    从镜的日光,落在殷夜里,她不自觉地往后瞥,神思清醒过来。确实不用相信,是梦罢了。

    他好好的,在丞相府

    然而她捂着的手,却是越攥越,心得格外厉害,几乎要不过气。

    她反复安自己,梦而已不作数。何况,那梦青玉,说是自己送他的,可她本没有那样的玉。

    她迫自己镇定来,却有一个疑惑如毒蛇般缠绕着她:他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她要将他逐京畿?

    她是怎么舍得,让他离开自己的?

    殷夜扶着妆台案几,大气,人控制不住跌去。

    *

    “陛!”一只温厚的手掌从背后扶住她,另一只手持着巾帕给她汗,“可是又梦魇了?”

    又温又淡的一副嗓音,同他有三分相似。

    “舅父——”殷夜一抬眸,见面前容颜,顿时便止了声响。却也不推拒,由着面前人将自己带到座塌,将面上汗渍净。

    这人宽大的广袖随着拭汗的位置,有轻微的浮动,一袖角在她前晃,以及他上馥郁的苏合香,正缓缓弥散开来。

    很容易便晃了她的心神。

    “脱了这青衫,以后不许穿这颜。”殷夜稍平静了些。

    “天青是臣佘氏家族图徽的颜,一思故的念想,恕臣不能从命。”对方转捧了盏杏仁,奉给殷夜。

    眉并无恐惧,尚且还带着三分笑意,“陛些吧,午膳都没用,仔细伤胃。”

    “家族图徽?”殷夜瞧着那盏甜,眸光落在他玉面上,“信不信朕将佘氏连掐了!”

    此人便是昭平公主献的郎君,佘霜壬。

    人如其名,生了一副如霜似雪的清冷,但也仅限于,但凡近,便知聒噪的很。

    殷夜一早便是识得他的。

    他原是四年前守城之战后,昭平公主奉皇命集训挑选到的暗,虽是功夫平平,却医毒双修,毅果敢,更是两次救得公主命。本是打算将其直接投营作首领的。

    然殷夜被谢清平百般刺激选立皇夫,遂索大开后,为平衡后前朝的角力,念及他一张姿容无双的脸,如此位置当是再合适不过。

    故而,外瞧见的如今女帝后最得、位份最的正三品佘御侯,其实是昭平公座的一枚暗罢了。

    “臣信!”端盏的人骨指顿了顿,转瞬仍是意和风的笑,“苏佘氏不过一个不的小族,灭便灭了。只是灭了臣母家,怕一时找不到能给陛制约世家的后。”

    “少怪气同朕说话。世家罢了,左右多留血,真当朕怕了他们不成?”殷夜尚且着气,只皱眉推开那盏甜

    “您自然不怕,但世家与丞相多有羁绊,你得了手?”余霜壬见殷夜额角又冒虚汗,便放碗盏,换了养生茶给她。

    “尤其是鲁国公府裴氏,如今四大士族可就剩他家没放权了。”

    “你知的不少!”殷夜睨了他一

    “这……明人都能看来。”余霜壬笑,“只是还动不了鲁国公府,鲁国夫人是丞相嫡亲的胞妹。”

    “那有什么,朕的母亲还是他呢!”然这话到后面,却失了几分自信。

    她的母亲不过是谢氏养女,若论血脉至亲,谢清平与鲁国夫人谢清方是真正的一母同胞。

    念及此,她并未在意谢清如何,只是脑海里蓦然想起去岁在丞相府看到的一个影,裴庄若。

    还有自己向谢清平讨要那盏茶时,他一闪而过的珍与不舍。

    “不仅如此,鲁国公的胞妹裴七姑娘同丞相可是有过婚约的,不过后来丞相退了婚罢了……”

    “闭上你的嘴!”殷夜一拂袖,茶拨洒,杯盏碎裂。

    佘霜壬说的这些,她是知的,以前未曾觉得有什么。谢清平那桩婚事原是指腹为婚,两姓结好罢了。如他所言,早早便退了。

    然而此刻被提及,她莫名觉得烦躁。

    脑海又有回起那句话,他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她要将他逐京畿?

    谢裴联姻?

    世家反帝?

    不知是锐,还是政|治的,她突然便想到这样的字,只咬着拼命控制浑的战栗。

    榻边人似未在意到,只看着地上尚且动的碎片盏底,将自己浸的衣袖拨开些,手背渍,回又给她倒了一盏,“一些吧,安神的。”

    殷夜浑浑噩噩接过,才,便是一阵反胃,只推开呕。

    “陛!”佘霜壬一手给她拍背,一手捉着手腕搭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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